“現在想安撫人心?當初又何必任彼等小人加害州內豪強?陶恭祖隻知任人而不善用人,老來又糊塗妄為,哪裏還有一點年輕時的英氣?此人合該遭難。”袁術心裏其實是讚同對陶謙任用小人壓製豪強的意圖,卻不屑於對方拙劣的手段。
閻象幹笑了幾聲,又附和了幾句,這才說到重點:“陶恭祖一旦亡故,徐州必有大變,其地西有曹操,北有呂布,可謂強敵環伺,誰都想進占此地。君侯若要進圖徐州,這下邳可是繞不開的一處,而君侯手下的陳琮、陳應二人,也該早做處置才是。”
陳琮的親兄長是陳瑀,也是陳珪的從兄弟,曾為汝陰太守。當初陳瑀與袁術交惡之後,陳瑀一時驚懼,遂遣派陳琮向袁術請和,卻被正處惱怒之中的袁術所關押。
如今他與陳應二人都是下邳陳氏羈留在袁術手上的直係親族,閻象想要表達的意思是,既然陳登無才,不足以成為陳氏高門今後的指望,陳珪等人想必也會轉變態度。何況陳珪可以虎毒食子,陳瑀卻舍不得他親弟弟,陳氏內部必然會有一番分歧,那樣袁術可以趁機分化了。
聽了親信的話,袁術想了想,又低頭看向欄杆外,自己身前正對著的中軸大街。混亂肮髒的流民擁擠在城中大街小巷,許多人都是結跏趺坐,雙眼閉合下垂,像是在長途跋涉之後短暫休息。隻是有些奇怪的是,許多人都兩掌相疊,麵上不見苦色,比其他那些倉皇的流民要多了份沉靜。
袁術心裏隱隱起疑,隱隱約約又琢磨不出緣由,口中說道:“不急,彼二人都先留著,等我再觀徐州局勢。”
閻象就站在袁術背後,聞言,不禁抬眼深深的看了對方一下,旋即低下了頭,說道:“謹喏。”
袁術不像他的兄長袁紹那般優柔寡斷、容易聽信人言,恰恰相反,袁術主意未定還好,隻要打定了主意,縱然有再多好處,也不易更改。閻象最是熟知對方性情,索性不複再言,隻是在心裏暗暗可惜這一次機會。
“高元才這小子來壽春有多久了?”袁術未曾注意到閻象在他背後的神情,忽然想起一事,問道。
閻象一愣,想了想說道:“已快有四個月了,君侯故意不見他,居然還能忍到現在,可見此人性情堅定,不急不躁。”
“哼,算他好性子。”袁術冷笑一聲,也不搭話,複又問道:“誰在陪著他?”
“是二君在陪著。”這說的是袁術的從弟袁胤。
“他外甥,也是我外甥,再如何,也該去見上一見了。”袁術突然感慨一聲,說道。
閻象剛要答應,卻見袁術皺著眉往街上的流民們看了一眼,用嫌惡的語氣說道:“你一會去尋張勳,要他把城中的這夥流民都趕出去,今後不得放其入內!一群黔首弄得城中烘臭,教我如何住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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