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歎了一聲:“是我愧對劉玄德啊。”
陳群見陳紀終於被他說動,放下了當初他與鄭玄等人謀議的計策,心裏大為寬慰,很快應聲說道:“劉備能有今日,泰半都是阿翁以及鄭公、陶公的功勞,彼此互相幫襯而已。我等又非是與他為敵,有往日情麵在,日後若是得以同處朝中,未必不能再度攜手,阿翁言重了。”
“往日情麵,終敵不過功利二字。”陳紀乜斜了陳群一眼,嘴角裏還是忍不住哼了一聲,道:“你此時既已寄望於曹操,少不得多與其謀劃議事,斷然沒有不使其做大的道理。兗州附近就那些地方,曹操也隻能往徐州開拓,他預備何時入徐?你且說來我聽。”
這本是陳群與荀彧、戲誌才等人商量好了的,在剛出徐州的時候陳群不敢冒然說與陳紀聽,現在過了這麽久,他再藏著也就沒有意義了:“戰機飄忽難覓,誰也不敢預測妄斷,不過,平東將軍試圖繞過小沛、徑直從泰山入東海等郡進兵的想法卻是早已定好了的。”
“擾亂徐州,助長袁術氣焰,他就不怕引起朝廷不快麽?”陳紀突然想起了什麽,反駁說道:“別忘了,他如今還尚未撇清與袁本初的關係呢。”
“阿翁說的是。”陳群答說道:“平東將軍隻在泰山除寇,絕不會輕易越境。隻是駐守琅邪國的臧霸、昌豨等人,本為賊子,因勢不利而迫降,如今徐州空虛,彼等未必會坐得住。”
“你我父子,在這個時候還不願把話說明白?”陳紀知道對方沒有把話說完,有些不滿。
陳群苦笑一聲,方才如實說道:“昌豨乃反複小人,但有指使,如何不會謀圖徐州?平東將軍屆時緊隨其後,以此名義平之,既能盡得漁翁之利,又能擺脫與袁氏的幹係。”
“袁紹指使昌豨奪徐州?”陳紀心裏一驚,袁氏兄弟二人幾乎同時試圖染指徐州,這份想結成一片的潛在意願可不是巧合那麽簡單:“袁本初與袁公路和解了?”
“應是如此,據傳,去年袁紹之甥高幹回陳留探親,之後不複往北,反而潛行南下。這個消息非同尋常,而太守張邈卻隱瞞不發,這讓曹將軍很是憂慮。聯係到這次淮南袁公路北上徐州、兗州刺史田芬不欲讓曹將軍越境、袁譚進駐青州以後立即遣使與呂布議和罷戰等事,可想而知。”陳群說完,看了一眼陳紀,進一步說道:
“阿翁明鑒,若二袁合流一處,關東局勢便急轉直下,豈是朝廷所願見到的?以劉備之能,可堪重任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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