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采女此時隱然有些悔意,但並不服氣,隻是在趙采女麵前極力表現得俯首帖耳的恭順模樣,一句話也不敢辯駁。
趙采女見她此時乖覺,心裏的一股氣也隨之消了去,口中最後叮囑道“下次再有這事,我可是斷不能依的。”
依不依也由不得你說話。
郭采女心裏不忿的自言自語道,麵上卻是點頭稱是,這時一個身著宮裝的女子在廡廊下款款走了過來,一頭青絲綰在頭上,不加釵鈿,顯得更加柔順黑亮。這女子生得極美,尤其是那雙顧盼生姿的眼睛,縱然郭采女身為女子也是忍不住驚異生奇。
若不是那女子穿著普通宮人的衣裝,郭采女險些就誤以為對方是皇帝不知何時收納的妃嬪了。
“姐姐。”那女子娉娉婷婷的走過來,先是向趙采女行了一禮,然後再向郭采女招呼道“鄒氏見過郭采女。”
“這是年前選進的采女,是長公主擇選給鴛鸞殿的。”趙采女淡淡的解釋了一句,語氣裏有些微得意。
郭采女心裏黯然,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鄒氏不管兩人的心事、情結如何,單隻笑著說起了來意“貴人說今夜要留在這裏膳宿,吩咐讓方女去守鴛鸞殿。”
趙采女想起了什麽,繃著的臉忽然抿著唇笑了“方女怕黑,貴人倒是存心會指派人。”
“誰讓她平日隻知在廊下打瞌睡,又貪吃,都說她是入宮來享福的,貴人若不申飭一番,我可不依。”鄒氏話裏雖是帶著埋怨,但眉眼之間卻滿是笑意,可見她與那人感情深厚。
趙采女無奈的笑著搖搖頭,也不再理會一旁的郭采女,徑直與鄒氏走開安排去了。
卻說皇帝從披香殿出來,登上車駕,徑直往清涼殿去,途中又宣詔各大臣。等到了宣室以後,自司空趙溫、太尉董承等三公以下,承明殿輔政諸臣盡皆在殿門處等候禦駕。
皇帝大步登上殿階,往人群中掃視一眼,發覺尚書令楊瓚依舊是告病在家、缺席未至,心裏一時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冷笑一聲,邁步走進殿內去了。
眾人皆被這一聲冷笑弄得不知所措,心裏惶恐不安,待依次稽首拜見、各自落座以後,皇帝才將手中一直捏到現在,已然死透了的蝗蟲丟在中庭的地磚上,滿是黑白漿汁的蝗蟲極突兀又礙眼的躺在幹淨冰冷的地磚之上,深深刺著每個人的心――皇帝心裏是有多恨,才會將一隻蟲子捏到現在?
“真是好一番為國效力!”
隨之而來的這聲冷喝讓所有人不敢安坐,盡皆拜伏請罪。
皇帝伸手任由留在殿內的穆順用絹布給他擦拭手上的穢物,也不叫他們起來,猶自說道“去年便提起過今年恐有旱蝗,有些人不以為意,今年年初我又特下詔書,曉諭關中各郡,務以搜捕蟲卵、殄盡螽斯為念。如今半年過去,仍不見地方清寧,倒是這蝗蟲都敢飛到宮裏來了!如此辦事不力,這就是爾等整日裏口口聲聲說的‘以天下計、以萬民計’麽?”
馬日等人又羞又愧,
興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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