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琦就是來興師問罪的,此時回話也毫不客氣:“秦誼入獄,是故意羅織罪名,還是確有其事?”
董承尚未回答,趙溫突然間搶白說道:“此人有些嫌疑,故才被京兆拿去問詢,廷尉過問之前,便已將其開釋。”
楊琦胡子一抖,又說道:“既如此,那秦誼之婦為何被接去了太尉府上?三輔流傳,皆稱太尉愛其婦美色,有意陷害秦誼,逼其讓妻保命,可是如此?”
董承正氣惱於趙溫的直白,絲毫不給他掩飾回避的餘地,又被楊琦的咄咄逼人所激,脫口道:“真是荒唐,閭裏小民妄議大臣,這話豈能輕信?”
“裏正、亭長及若幹人等皆見杜氏入太尉府中,秦氏宅邸如今隻剩一孤兒,這還有假麽?”楊琦說著,居然羅列了一大批證據。
董承又驚又疑,心想楊琦真的是才到長安麽?
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吳碩,希冀善機變的吳碩能為他開口分擔一二,哪知吳碩緊緊抿著嘴,麵色微沉,坐在一旁像是沒看見董承的眼神似得。
“太尉果真是為了一個女人,蓄意構陷良善?”趙溫後知後覺的驚歎道:“我原道太尉處置秦誼一案,於理於法皆不失公道,豈料……竟有這等隱秘私事。”
董承一聽話風不對,扭頭看向趙溫道:“趙公這是何意?秦誼一案該如何判,你也是附和了的!”
“我是附和過。”趙溫一副無辜的樣子,又遺憾的搖了搖頭:“然而有這一層隱秘,太尉何必瞞我?”
“你!”
“若是單以此案論,京兆判秦誼如何都是秉正,但若加上這一女子,這公私與否,可就說不清了。”趙溫語氣從容,循循善誘道:“太尉可要看清風評,早些彌補才是。”
楊琦看了趙溫一眼,也是目光冷淡的看向董承。
董承立時醒悟了,他們是想著法的坑拐他,好讓他低頭認錯、殺他的威風!
他若是認了錯,以後不但在承明殿將失去部分話語權、增加妥協的代價,更會將把柄交到他們手上,這是董承所不能接受的。
“子虛烏有的事,有什麽好彌補的!”董承拍案起身,嘴硬道:“黎庶黔首的話,當不得真。與其議論瑣事,不如多綢繆朝廷要務!”
他這一番斷喝直接將趙溫、楊琦等人也打入了‘黎庶黔首’的範疇,楊琦聞言色變,正要反駁,卻見董承說完之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何時變得如此蠻橫?”楊琦也不顧吳碩在場,徑直對趙溫說道:“跋扈不法,他想做什麽?”
“董公心裏想必也是有所憑仗吧。”說著,趙溫似若無意的瞥了吳碩一眼。
吳碩身子立時一顫。
承明殿的一場爭執鬧得不歡而散,吳碩在董承負氣走後,也不肯久留,又不敢去尋董承,隻好找借口回尚書台去了。此事看似是趙溫、楊琦將董承的氣勢打了下去,但吳碩也看得明白,他們仍動不了董承分毫。
隻是這場爭執讓吳碩嗅到了危險的苗頭,讓他潛意識的開始作壁上觀,試圖與董承劃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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