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出了鬼咯,好大一隻癩疙寶噻!”
這兩人的都是四川方言,上大學那會兒,除了張喜和孫屠子,我還和兩個四川來的哥們兒關係不錯,所以能聽懂他倆話。
癩疙寶?不就是癩蛤蟆?
我不禁好笑,這人都這把年紀了,怎麽還會被四條腿的蛤蟆嚇成這樣。
我過去和那徒弟一起把‘師傅’扶起來,那師傅瞪著眼盯著一片假山瞅了一陣,才像是回過魂來,問我:“你是辣個(你是誰)?”
我我是你們銷售部王經理的朋友,那徒弟忽然指著我:“我記起來咯,昨救人的就是你噻。”
又聊了幾句,得知這一老一少兩個工人是師徒倆,一個姓劉,一個外號叫錘子,都是廠裏的普工。
我問:“劉師傅,這都快下班了,你倆在這兒幹啥呢?”
劉師傅往左右看了看,忽然一跺腳,卻是壓著嗓子:
“還不是辣個姓孟的女娃,她怕癩疙寶,就硬是拿著雞毛當令箭,讓我們捉癩疙寶的卵卵。去年是這樣,今年是這樣,年年都是這個樣,真是見得鬼咯。那東西是吃蚊子嘞,是益蟲,有啥子好怕嘛?”
錘子有點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都是益蟲嘞,你咋還嚇成辣個慫……辣個樣子噻?”
劉師傅瞪了他一眼,“就你娃兒話多!我看到的辣隻,能是一樣嘛?我跟你娃兒,我見到的辣隻,有磨盤辣麽大,都成了精了!”
我隻覺啼笑皆非,徒弟是個二愣子,師傅就是個嘴裏跑火車的,沒一個有準譜。難怪會被‘發配’來這裏抓蛤蟆呢。
我看了一眼地上一個油漆桶,裏頭果然是一坨坨蛤蟆卵。心裏又覺納悶,按這個季節,還真是癩蛤蟆產卵的時候,可有必要派專人清理這東西嗎?還年年如此?
我正胡琢磨,錘子忽然叫了起來,“我地個爺,還真有辣麽大的癩疙寶!”
我趕忙順著師徒倆指的方向看去,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假山的一個洞穴裏,竟果真盤踞著一隻碩大的癩蛤蟆。
那蛤蟆不像劉師傅的那麽誇張,並非如磨盤般大,卻也有號的盤子大,一身的暗紅色賴疥,鼓著兩隻眼泡趴在那裏一動不動,看著就讓人起雞皮疙瘩。
我和這師徒倆人都看呆了,半晌還是錘子聲:“要不要弄它噻?”
劉師傅也是壓著嗓子:“肯定要弄噻,不然那姓孟的婆娘就要請我們爺兒兩個吃魚嘞。”
“吃啥子魚?她會辣麽好心?”
“魷魚!好大兩隻,還是炒地!”
劉師傅斜了他一眼,卻按住他拿起鋼條的手,“你個兔崽子別亂來,這醜東西能長得這麽大,就是不成精,也有了靈氣咯。你要是給它戳個腸穿肚爛,到不了明個早上,你娃兒就要渾身長疥流膿,死球了噻!”
錘子咧咧嘴,“那你咋個弄麽?”
劉師傅:“你先聽我完,在我們老家有個法。是這大個的癩疙寶,是能招財嘞。你要弄死它,你這輩子都是個窮光蛋!”
錘子問:“所以嘞?把它捉回去當菩薩供著?要捉你捉,我可不敢拿活嘞!”
劉師傅眼珠一轉,“你閃一邊去,看你師父我嘞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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