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公的擔憂,顧淮鈞是知曉的。
他是文臣,事實上,顧家隻有顧淮安一人是武將,而且還是半路上棄文從武的。
當年若非是情勢所迫,他也不會願意換上一身戰袍。
也正是因此,皇上待他與旁人不同。
當年他是為了自己的大業,才不得不棄筆從戎的。
“皇上若是興大獄,隻怕不僅僅是為了給七皇子開路。”顧淮安是了解皇上的,畢竟是共事多年,知他向來是有著極重的大局觀的。
“還請顧兄明言。”
“隻怕是因為神女島一案鬧地太凶了。皇上有心借機來轉移視線。一旦皇上大開殺戒,對於流言自然會有一些衝擊力。”
“你是,皇上不想再讓人去追究神女島一案了?”
“定然是有了這個心思,可是民間的傳言,竟然都提出了總共有三方人員參與。這樣的內幕消息,普通人是如何知道的?”
衛國公點點頭,此事的確蹊蹺。
可不是所有事,都是他能料定的。
“若是皇上興大獄,朝堂上人人自危,個個都已經是不敢發聲了。隻握於政務無益。”
顧淮安笑了笑,“封兄未免杞人憂了。皇上看地長遠,咱們做臣子的,隻管做好自己的本分便好。至於後續的發展,咱們也不是神仙,未必就能料準了。盡力便好。”
顧淮鈞也跟著點點頭,“不錯。盡人事,聽命吧。這一次,若果真是有被誤傷的同僚,咱們也試試,能護就護,不能護,也隻能是他們自己的命不好了。”
衛國公所擔憂的,也正是這個。
皇上一旦興大獄,那必然就會空出諸多的官位來。
到時候,各方勢力雲集,頭疼的,還是他們這些老臣子們。
“如今,吏部、刑部以及戶部,幾乎都快要被人搶破頭了。也不知道,何時是個休止呀!”
“封兄不必如此,事情總會有個了結的。隻要是真正能為朝廷做事,是誰的人,又有什麽關係呢?”
衛國公一愣,倒是沒想到這一層。
抬眼看看他,發覺這人自打成了一名將軍之後,這思路好像是豁達了許多。
“你這話倒是提點我了!不錯,隻要是能真心做事,誰的人,又有什麽分別呢?”
朝堂之上,從來都是爭權奪利之地。
不是你的人,就是我的眼線,爭來爭去,不都是那些權利嗎?
衛國公失笑,搖搖頭,“倒是我鑽牛角尖了!哈哈,該罰!”
話落,已自飲一杯!
顧淮鈞也跟著大笑了兩聲,“許久不曾這樣痛快地一起喝酒了。大哥,自你回京之後,也沒歇幾日就開始發忙碌,今總算是逮著機會了,我敬大哥一杯。”
三人不再提及朝堂政事,各自著這些年來的一些經曆,一些心得。
不知道是不是衛國公的錯覺,總覺得顧淮安比以前更多愁善感了。
另一邊,餘笙卻再次陷入了噩夢之中。
夢裏,一片黑暗,遠遠地,似乎有一個聲音要指引著她,意圖將她引入那一道道看不見的溝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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