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說話?”司景瀾問。
我答道,“我是在想,伯父他……”
其實我是想說,總覺得司遠桐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不像程芳怡那樣,從心底漠視,甚至憎惡。
他對我本人似乎沒有那麽排斥,似乎隻是不能接受我和司景瀾在一起。
而司景瀾卻會錯了意,以為我問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一定在納悶,我爸打我之前說的那些話吧?”司景瀾頓了頓,“其實對你說了也無妨,這是我和我父親之間的秘密,如果我母親在跟前,我是絕對不會那麽說的。
在我八歲那年,父親向母親提出了離婚。當時我母親是不同意離婚的,如果我父親單方麵一定要離,那麽她的條件是,家裏的一切,包括我,必須歸她。
其實對於家裏的財產,我父親並不在意,他最在乎的是我。我那時還小,雖然知道他們整天吵鬧,即便在一起也不幸福,但是我從小就和父親的感情好,一想到他們離婚之後,父親就會離開家裏,即便能夠偶爾見麵,那滋味也是很難過的,所以我便苦苦地哀求他留下。
其實我小時候很堅強的,很少認輸,即便淘氣摔成了骨折,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但那天,我對著父親一連哭了幾個小時,直到最後眼淚都幹了,再也沒有力氣,趴在他懷裏睡了過去。
我記得,那夜下了很大的雨,我的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服不放。第二天早上起來時,父親紅著眼睛告訴我,他不走了。”
等我長大之後,又提起這件事,他告訴我,他和我母親並沒有感情,我母親對他也是漠不關心,開始時指望著時間長了會培養出親情,但沒想到他們的心卻越來越遠。
那年,他之所以下決心離婚,是因為他愛上了一個女人。他說,見到了她之後,他才明白愛情這兩個字的真正含義。
但那晚我哭得他心都痛了,為了我,他選擇了留下。而對那個女人,他就那樣生生想念了這許多年,當然除了想念,更多的是愧疚。”
我終於明白,司遠桐在彈《化蝶》時的眼神了,他在想她,想他思念了幾十年卻沒有得到的女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司景瀾在拿這件事反駁他時,司遠桐才一怒之下動手打了司景瀾。
不過,司景瀾的質疑也是有道理的,既然司遠桐體會過無愛婚姻的無奈,也品嚐過愛而不得的痛苦,為什麽還要執意揪住我的身世不放,鐵了心似的拆散我和司景瀾呢?
當然,立場不同,感覺不同。
司遠桐雖然是一個情場失意的男人,但同時,他也是一位父親。
昨天,在不知道我的身世之前,他對我還是認可的。
可今天,態度急轉直下。
或許,身世清白是最起碼的要求。
我觸及了他的底線。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