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草地,印在我心。
餘焺把車子開到了一片草地裏。
剛剛如春,小草還沒有正式發芽長出,但也並不是更早一點的枯黃景象。
車子停在草地上,他從前麵的車箱裏取出那兩本戶口本,放在身上。
然後轉身從後座拿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看不清裏麵裝了什麽。
還有,還有就是剛才放塑料袋的旁邊,有一束大大的金盞菊。
杏黃色,特別美,包裝精致。
詫異中,打開車門跟著他下車,他一手拿著金盞菊,一手提著黑色塑料袋,結婚證在他的衣服口袋裏,我並不知道黑色塑料袋裏麵是什麽。
但是,他的神情告訴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十分正經,容不得半點玩笑。
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這草地空空蕩蕩,沒有牛羊,也沒有牧民。
A市的海拔並不高,雨水並不算充沛,所以像這樣的草地,為數不多。
可以說,這是A市相對獨特的景觀之一。
天空湛藍,已經下午時分,晴空萬裏。卻有絲絲微風拂麵。
在市區待久了,很久沒有呼吸過這麽新鮮的空氣,一時間,走在軟軟的草地上,心中泛起從未有過的愜意。
沒走多遠,我便看到了一處,矮矮的,墓碑。
心裏驚了一下,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但也不能確定。
很難想象,他會把自己的親人,葬在這裏。
“這是我母親。”餘焺站定在墓碑麵前。
這墓碑,周圍一平米多,地麵都貼著大理石,打掃得異常幹淨,妥帖。
墓碑上沒有照片,唯有幾個漢字:母逝,兒泣立。
簡短五個字,讓我無比震驚。
這裏,果真是餘焺替他媽媽選的麽?碑上隻字不提餘家,可見,他終究和餘家是有隔閡的。
我知道,餘焺的母親和我媽,同在C市的錦山別墅,命運卻有所不同。
好歹,餘焺的母親,是嫁給了他父親的。
而我母親,無名無分。
再則,我從小,就不屬於顧家,沒把自己當做顧家人。
而餘焺,從小,就眾星捧月,是餘老爺子的驕傲與牽掛。
我至今不知道,餘燁和陸昀澈的下落,甚至,我也不知道餘老爺子的後事,他葬在哪裏。
但今天,是我們領結婚證的日子,他帶我過來,見了他母親。
心中激蕩。
之間餘焺把金盞菊放在墓碑旁邊,然後把黑色塑料袋交給我:“你來。”
我一愣,也不用打開便知道裏麵是什麽了。
收拾好這些東西,他點了一支煙,然後,把香蠟插進墓碑前精致的香爐裏點燃,並沒有焚燒紙錢,僅僅幾炷香,幾盞蠟,就已經足夠。
他站在我旁邊,規規矩矩,手裏夾著煙,眼睛盯著墓碑。
表情沒有平常那樣冷冽,而是多了點什麽。
我陪他站著,知道他在心裏,陪他母親講話。
我卻沒有想要說的,但這時候,說什麽,都不如沉默。
“母親!”餘焺輕言喊了一下,然後鞠躬,“我結婚了!”
他乖巧得像個孩子,然後,站直身子,拿出拿兩本結婚證,平靜地撕扯開,伸向燃起的蠟燭。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