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殿]中,一陣騷動。劉宏不予理會,臉色更加難看的他,又問司空張濟。
前幾日還要乞骸骨、告老還鄉的張司空,低頭回道:“前日宿疾複起、疼痛難忍,老妻與那蔡伯喈有姻親,故而……”
光祿勳劉寬:“臣弟憐寬病重……”
太常袁逢:“臣子術,昨日將某灌醉,強塞入口……”
大鴻臚趙燮:“前日酒醉誤服……”
十幾位老臣,子一個一個問下來,越問越是氣血上湧:“好!爾等真乃……真乃朕之肱股啊!”
一直未曾開口的何大將軍,忽然道:“陛下,子為父求藥,是孝;婦為夫求藥,是親;弟為兄求藥,是悌。孝悌、親愛,人倫之所係,實乃修齊治平之基、禮敬行仁之本。況且,貪生畏死,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好一個人之常情!”
劉宏勃然大怒,一掌將身旁侍女所托八寶金盂打飛。文武百官,頓時躬身垂首、噤若寒蟬。整個[崇德殿],隻聽得見子呼呼的氣喘,及金盂骨碌碌的滾動聲響。
又待片刻,氣喘聲與滾動聲同時消逝。卻聽黃門蹇碩忽然大叫:“陛下!”
眾人抬頭看去,子雙目緊閉、口唇發紺,麵色焦黃、幾無人色。
“太醫!”
“太醫!”
[崇德殿]亂成一片。
王老太醫步履匆匆地趕來,一番點按針刺後,子蘇醒過來。
群臣問起病症,太醫道:“子勤勉,日理萬機,過於疲乏,乃至於暈厥。”
朝議遂散,百官各自離去。
半月之後,王老太醫告老還鄉。行至南陽宛縣時,遇黃巾餘孽,全家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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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陽,廷尉獄中,公孫度意興闌珊地靠在囚室一角。
他被下獄已有十餘日,未審未判、無人理會。
前些日子病重垂死,同一囚室的人都以為他撐不過去了。卻沒料想,每日裏隻米水續命,他卻活了下來。
不過,雖然命暫保,但這不見日的關押,卻煎熬得公孫度差點發了瘋。
子不至、廷尉不管,尚書、禦使大夫、廷尉正、奏讞掾、奏曹掾……,大大的官員,一個都看不見。
每日與他作伴的,隻有一個送飯的老鰥夫獄卒,以及同一囚室關押的幾名羽林軍。
老鰥夫隻會“飯否”二字,任他如何比劃手勢,也隻裝聾作啞,全不應聲。
而那幾名羽林軍更是奇葩,整日裏除去吃食、遺矢、睡覺,便一直念叨:“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卿故,殺敵舍身……”
有次他照著念起,剛念到“為卿”二字,就被其中一名叫羅胥的家夥一巴掌扇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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