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費力地吞咽了一下。
他意識到自己並不愛她,或許從來沒愛過。
他突然明白了這一點,之前的一切都太順理成章,太浪漫。
他要成為一名士兵,要隨軍隊遠去,所以他們的時間分外寶貴,他們有可能再也不會相見,所以這順理成章,很容易許下承諾。
若是不會有長地久,那麽海誓山盟便是信手拈來,一切都那麽浪漫,一切都那麽淒美,他們時間緊迫,所以一切都有了意義。
他們結婚了,那就像一場盛大的送行,大家都哭了,多麽浪漫,多麽浪漫……
多麽虛妄,虛妄而反常,就像那座替代了庫斯科納爾的破碎城市,就像這一整。
他仿佛從白日夢中墜入一場夢魘,然而在這裏一切卻都更加真實。
電光火石間,卡夫卡將他撞倒。
“幹什麽!”
雷恩起身驚呼道,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某個幾乎肯定是野戰炮的熾熱物體沿著營地翻滾而來,碾過帳篷和水車,如果不是卡夫卡,他也會被壓扁。
“我們走!”
他的班長喊道。
“去哪兒?”
“教堂!”
洛克上尉朝所有人大吼起來。
“到教堂裏去!”
但這毫無道理,這片區域有數千名士兵,區區一個為了應付規定而建造的教堂,那麽他們還不如地上挖的一個他媽的土坑,也許還能管點用。
“看!”
連隊的醫療兵突然高喊起來。
“圍欄那邊!”
他們看向軍營那道圍欄,它將他們的軍營與第一特遣師第三步兵團的營地相隔開。
那些人之前在『吟』唱,如今他們都堆在圍欄邊上,他們蒼白的手掌與淒慘的麵孔擠在柵欄後麵,他們在呼喊,雷恩能看到對麵營地後方的躍動火光。
“他們被困住了!”
洛克用力跺跺腳,仿佛自己就身處其鄭
“混蛋!他們被困住了,他們出不來。”
一些士兵衝了過去,想要看看他們能否將圍欄的門打開。
“等等……”
雷恩注意到了某種詭異的氣氛,那些蒼白人臉上表情,扭曲得近似於笑。
“……別!”
他們離得太近了,他隊裏的戰友離圍欄太近,離那些蒼白的麵孔太近了。
那圍欄驟然倒下,它早已被切斷,此刻在一陣輕響中墜地,那些外來的炮灰兵頓時湧入六十一連的營地。
“這他媽怎麽回事?”
洛克立刻拔出了自己的手槍。
但那些外來人手裏也有槍,步槍,手槍,短刀,長柄武器,他們甚至有他媽的長矛!
第一批子彈擊中了最近的士兵,他們躬身倒地,那些人嚎叫著猛衝過來。
一個人將長矛捅進醫療兵的肚子,他發出超乎常理的慘烈尖叫,而隨著那個癲狂大笑的人扭動矛柄,他的尖叫斷斷續續地停歇下來。
瑟姆,一個雷恩剛剛認識的人,臉上挨了一槍,他倒下的時候頭顱變成了奇怪的形狀。
韋提斯轉身要跑的時候被『射』中,巴德被捅了很多刀,特瓦斯中彈了,之後是凱姆,還有哥德哈本。
雷恩和卡夫卡開始向後撤退,哈斯安轉身和他們一起逃,但他在瑟姆的屍體上絆倒了,那些瘋子立刻追了上去,拿手上原始的武器把他打死,就像女人在河邊用棒子敲打衣服一樣。
洛克大罵一句,手槍奮力開火。
他達成鱗國軍隊的第一次主動擊殺,雖然這一事實並未被後人知曉,他擊中了一個手持步槍的瘋子,殺死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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