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機長們的恐懼由此而來。
伴隨著肉體逐漸衰退,他們的意識將會進一步地和繁複矩陣相結合,而人格就又消失了一分。
特蘭斯米已經開始靠嚐試找回作為人類的自我感覺以奮力對抗這無情的滑落。
他嚐試著和手下的後勤人員以及機長同仁們建立人際關係,用名字稱呼他們,努力了解他們的物質需求和生理極限。
他在任何可能的時候和他們直接對話,使用自己的聲音進行交談,他努力地確保交流以人類的身份進行而不是讓自己像個發號施令的主控機器。
他掙紮著維持人格,盡管他和一顆無力地漂浮著的大腦也不剩多大的區別,正是因太過忙碌。
一陣黑暗業已開動,悄聲吞吃著他意識的外層部分,在這兩年中特蘭斯米的表層人格就像是被腐蝕掉了一樣。
他憎恨這不斷侵入的黑暗之影,他不想迷失在其中,不想就這麽死去,或者至少讓他以特蘭斯米之名走向終點。
他知道那幅畫麵是什麽樣子。
特蘭斯米目睹過老機長的最後時刻,在他的駕駛艙裏神誌不清地瘋言亂語直到最終被強行斷開鏈接。
此時此刻,他有一種想打開駕駛艙的衝動,去體會晚風的滋味。
但是戰場條例不允許如此,聖殿承受不起任何一個機長的突然離去,他們在鋼鐵之中是神明,可一旦離開泰坦,他們就隻是一群脆弱的老人。
特蘭斯米可以感覺到巨大的自動裝彈機發出滿意的喧笑聲,等離子反應堆的熾熱和高壓,還有激光炮開火留下的餘溫。
當導彈發射器像睜眼般張開擋板時他歎了一口氣,他也同樣可以感受到迪梅吉艾爾的不安情緒。
或許這次戰鬥結束後他應該吐露實情,將自己的恐懼情緒告訴迪梅吉艾爾。
但同是機長的他,是會理解這種憂慮,還是進一步加深他的不安?
“長官,有新的信號。”
隸屬於他的偵查組發來信息。
“信號顯示有兩個目標。”
特蘭斯米用不以為然的嘖嘖聲表示回答。
“麻煩再檢查一下信號,先生,今晚很冷,會使得回波聚集起來顯示比正常情況更大的讀數,修正傳輸誤差。”
“稍等……長官!現在可以看到三個較的目標,正以全速朝著這裏衝來。”
特蘭斯米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回想起他過去的安心,一次在山區對抗托拉斯生體怪物的經曆,而且同樣是夜晚中的伏擊。
“分離那些追蹤訊號!”
歐克發動的突襲論漏洞百出的程度絲毫不亞於他們的笨手笨腳。
相比於把缺白癡的誤導想定,寒冷的夜空中任何護盾的噪聲論存在感都堪比開闊地帶的高歌,特蘭斯米現在可以從視界上直接看到所有的三台巨型機械,它們正一邊前進一邊噴射出白熱的光芒,在暗
藍的夜光裏格外顯眼。
不管怎麽,他們的確在大搞破壞。
三台機體都在背上裝備了臃腫的多管導彈艙,其中兩機甚至還在腿部裝備了額外的武器,它們合力發動的攻擊應該已經將大部分路障夷為平地。
火箭一枚接著一枚飛出,投射著烈火的矛槍,劃破黑暗徑直撞上了山體和堡壘,通訊器中滿是歐克咆哮的噪聲。
是時候反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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