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他們正待在陣線之中,防禦敵饒進攻,但若是沒有通訊器裏的喧鬧和遠處點亮霧氣的閃光,他可能會以為他們孤獨在此。
在他們抵達分配的地點之後不久,腎上腺素便消退而去,疲憊則卷土重來。
該死!我現在隻想睡覺。
他如此想到,作為一個剛剛晉升的坦克手,他的實戰經驗才不到三十個時,按理他應該先和他的車組一起抵達敦威治前沿,然後在那裏經受戰火的洗練。
然而半路上,他和他的部隊就被命令轉向了。
歐磕一直裝甲集群以詭異的姿態越過了敦威治前沿,直接朝後方打了過來。
這樣的行動,如果是放在一支人類部隊上,那絕對是自殺。
遠離友軍,脫離補給,深入敵後,其中任何一項對於正常的軍隊來都是致命的錯誤。
但歐磕軍隊,絕對和‘正常’二字無緣。
誰也不敢放任這麽一股力量在後方肆虐會造成多麽嚴重的後果,新加州共和國的腹地已經數百年沒有經曆過戰火了,一旦人們發現死亡已經如影隨形的時候,勢必會造成劇烈的社會動蕩。
這是軍方高層和總統府都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歐克必須就此打住,不能繼續深入,這任務並不輕鬆。
在他身旁,年輕甚至是稚嫩的主炮手正試著在他還沒有熟悉的主炮手席上伸展。
幾分鍾前,一發迫擊炮彈打到了廣場上,那遲鈍的碎裂聲著實嚇到了他們,但是並沒有什麽東西跟隨炮彈而來。
在城市北麵,歐克們正在猛烈推進,南麵似乎還算則固守妥當,而中部,則看似被遺忘了,至少這就是他能夠從送話器裏判斷出來的情況。
但戰爭顯然正在發生——霧氣伴著閃光發出嘶嘶聲,狂怒地顫抖著,但是這些離這裏都稍顯遙遠,看向平靜的廣場,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被罩在倒扣的玻璃杯中的昆蟲。
“有什麽東西嗎?”
隊裏另一輛坦磕聲音從送話器中傳出,他們駕駛的都是標準的盾衛者2型。
“沒櫻”
一邊回複道,拉曼一邊正從炮塔頂部的一個觀察孔看著廣場。
熱成像儀沒有開啟,不過這沒什麽關係,反正也沒什麽可看的。
兩架坦克正藏在廣場西側的一座建築的廢墟之後,隻有他們的兩部車輛來覆蓋廣場並把守半公裏長的距離。
最初還有其他一些坦克在這裏,但是它們隨後開拔去了其他位置。
這樣的伏擊戰術似乎對歐克很有效,畢竟它們就是如此魯莽的生物。
然而最糟糕的部分在於,他相當確定這部分防線上的其他人沒有得到命令就離開了。
他們是新人,最近才入伍的,他們想要見識一下真正的戰爭,弄髒自己的手,再拿到幾個擊殺。
想到這裏拉曼幾乎有些想笑。
可他必須待在這裏,現在隻有一個半編的隊,他知道自己應當為此而煩惱,但他發現自己真的、真的不在乎。
如果這裏一直保持安靜,那就好——
轟——!
一個東西咆哮著穿過廣場,一股氣浪將它前方的霧氣推開,在它回到廢墟之間消失不見之前,拉曼看到了野蠻的線條與深紅色的裝甲。
下一秒,它通過時的回響慢慢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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