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別耽擱時間!快!繼續南入邗溝!”淺夜昏沉,垂柳湖上響徹起宋灤那心急如焚的咆哮。如今的他想的已非爭功,而是避過,隻有搶在其餘友軍之前殲滅安海賊,他才可能將功贖罪,免於懲罰。
像垂柳湖這樣的水窪,一眼幾乎就能看到頭,宋灤根本沒興趣停一下,他可不認為安海賊會躲在這麽一灘死水裏等著挨揍。況且,情報中安海賊有二十多艘船隻,垂柳湖也沒葦叢能夠藏下啊。
眼見官軍船隊離去,安海眾人不約而同的長鬆口氣,隨即一道道目光火辣辣的轉向旗艦上的唐生。性急的陶彪低喝道:“伯溫(唐生字),是否該走了?”盡管東北方可能仍有追兵,但誰知道西南方向的官軍何時殺過來呢?
“再等兩刻鍾,無論有無追兵,都直接衝回去!”唐生不容置疑的道。即便宋灤船隊遭遇左軍,從而回追,趕回來至少也該近三刻鍾,唐生認為花兩刻鍾等待值得。指揮發話了,眾人盡管心情激蕩,卻也紛紛閉嘴,耐心的數起了星星。
不一會,又有一條黑影沿著邗溝直穿垂柳湖而過,連燈火都沒點,有點鬼鬼祟祟的意味。安海諸人看得頗為不解,但也暗暗後怕,還好剛才沒急著走,否則沒準就露餡了。此後,垂柳湖恢複了平靜,一時並未再有船隻出現。
時間走得如此緩慢,一刻鍾,兩刻鍾,好不容易到零,安海眾人再次將目光聚集到旗艦。正當唐生舉起右手,準備下令出發的時候,三聲“咕咕”的鳥鳴再次傳來。眾人看去,昏暗的月光下,隱約又是兩條船影從運河東北口衝出,分左右在湖中搜查起來。糟糕的是,這次的搜查似乎要比剛才仔細得多。
“打漁的,過來!快過來!”一條船影駛近,是一艘遊艇,其上的官軍衝著距離河口較勁的那艘漁船喝道。
“軍爺,迎有何吩咐?”漁船不情不願的劃向遊艇,船上的正是冒充漁夫的安海軍卒,曾經的巨蟹慣匪邢強,昔日沒少打探踩點,裝起相來倒也惟妙惟肖。
“都黑了,你還在這打什麽漁,不會是水匪吧?”待到邢強駛進,遊艇上有人厲聲喝問,不無詐嚇之意。火把之下,現出了一名神情威嚴的隊副軍官。
邢強心中暗笑,這都是兒科了,臉上卻滿是驚恐,全身哆嗦著道:“軍…軍爺,俺不是…不是啊!下午聽過路船隻有數萬賊匪過境,俺躲了半,可今的份錢還沒掙到,這不是想趁黑出來再撈上幾網嗎?”
著,邢強像是想到什麽,忙從漁船上提出一個草兜,裏麵有十幾尾活魚。他將草兜放在船頭,還抖抖索索的從懷中掏出十幾個大錢,一臉肉疼的道:“軍爺,俺就這點了,您就高抬貴手吧。”
那軍官倒也沒客氣,使了個眼色,自有卒將邢強的孝敬給收了。此時,邗溝東北口駛出幾條船影,規模與先前一批相當,為首的同樣是一艘鬥艦,隻是進入垂柳湖之後,它們的速度有所放慢,似乎在給遊艇更多的搜查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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