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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大火東宮(2/5)

作者:蔣勝男字數:18430更新時間:2021-04-19 22:26:38

    東宮諸人,拚著死命強力將楚王自大火中救了出來。尚是驚魂未定之際,皇帝派來查問的人已經到了。

    楚王元佐靜靜躺在床上,仿佛於萬物都不再動心。身邊的侍從,一個個被叫去問話,一直到奉旨查問的夏承忠走進房中,小心翼翼地問:“王爺安好,奴才奉旨問話,昨夜的火,王爺可知是怎麽起的?”

    元佐很平靜地道:“是我放的!”

    夏承忠雖然已經從他人口中得知,卻是不敢相信,此刻聽楚王如此鎮定地說出來,也不禁嚇了一跳:“王爺,此話不可亂講,王爺是病了,奴才什麽都沒聽到,奴才告辭!”

    “回來!”楚王的聲音不高,卻有一種不容違逆的力量,“承忠,看著我,把我的話一字字地聽好!”

    夏承忠隻得苦著臉轉回來,聽楚王一字字地道:“這把火,是我放的,與他們任何人都無關!”

    “啪——”的一聲,一柄玉如意從禦案上被用力掃落,皇帝大怒:“你敢是瘋了不成?竟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來?”

    楚王直直地跪在禦書房,他臉色極為憔悴,神情卻是很平靜:“兒臣該死,請父皇重重降罪!”

    “元佐!”皇帝看著他,“你胡鬧夠了沒有!足足鬧了一年還不夠,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麽時候才罷休?”

    楚王臉上掠過一絲苦笑:“胡鬧?是啊,在父皇的眼中,兒臣一直是在胡鬧而已!兒臣不孝,一直是在胡鬧,以至於惹了父皇的厭棄!”

    皇帝驚疑地看著他:“你說什麽,這厭棄二字,卻又是從何說起?”

    楚王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道:“兒臣知道,兒臣三番五次,違逆了父皇之意,縱是父皇厭棄,也是兒臣自食其果。昨天重陽佳節,諸兄弟金明池賜宴,父皇卻沒有宣兒臣,兒臣就已經知道了!”

    “你說什麽?”皇帝氣得發抖,站起來走下去,“啪”的一聲給了楚王一個耳光,怒喝道,“夏承忠,將昨日朕特地留起來給楚王的賞賜拿出來!”

    夏承忠應了一聲,忙將昨日特地留起來的各色珍玩捧了上來,盤中滿滿地盛著珠寶,還有來自和田的玉如意、安南的合浦大珠、遼國的雪貂裘以及一株極大的深山靈芝等物。這邊勸道:“楚王爺,昨天重陽賜宴,官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您。這一年官家對您的病一直操心,見您好些,才有心情設宴,又怕您身子剛好,受不得風吹。再則各位王爺騎獵的,怕您見著心情不好,所以才不宣您。可是昨兒的賞賜,官家都將最好的先留起來給王爺了!官家心裏,可是隻有王爺呀!”

    楚王看著眼前的一件件珍寶,怔住了。良久才抬頭看著皇帝:“父皇,兒臣該死!”

    皇帝定定地看著他,半晌,忽然撥劍,將所有的賜物都砍得稀爛,嚇得禦書房所有的內侍跪下不住磕頭。皇帝的劍指住了楚王,他的手在顫抖:“朕未曾棄你,而是你棄了朕,在你的心裏,已經背棄了朕!所以朕不論怎麽對你,你都心如鐵石。在朕的心裏,你比任何人都重要,可是在你的心裏,倒把他人看得遠比朕重要!所以你為了他們違逆朕,為了他們故意胡作非為,殺人放火的事你全做了出來,就是希望朕厭棄了你,是嗎?在你的心裏,已經棄朕而去了。你心裏在想些什麽,就是你眼中看到什麽!在你的心裏,對朕早已經沒有感情,沒有信任了!是不是!”

    元佐看著眼前忽然變得蒼老的父親,聽著這一句句剜心的話,隻覺得五內俱焚,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勉強張口,淒厲地大叫一聲:“父皇——”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皇帝一把將手中的劍重重擲下,踉蹌著轉過身來,用盡全力才能扶住禦案,再也不去看這個最心愛的兒子一眼,冷冷地道:“你始終都不明白!當年兄弟二人從軍,朕也是棍棒打出的天下,朕也曾親披兵甲,血染沙場。趙宋江山不是太祖一個人的江山,也是朕的江山。朕要天下人都明白,如今的皇帝,是朕,不是先皇。朕不可以永遠活在哥哥的影子下。”他看著禦案上的玉紙鎮,這是昔年元佐呈獻的貢禮之一。隻因為是元佐獻的,他一直留在案頭。看著這玉紙鎮,皇帝的心頭之痛,無以言表。當年父子何等連心,他征北落難,血色夕陽中,隻有元佐一人拚死去找他;兒有疾,父牽掛,親問寒暖。為什麽到如今,父子相對時,兩個人的心,竟然已經冰封?

    皇帝的手,緊緊握住了玉紙鎮,他的聲音,已經沒有一絲的暖氣了:“哀莫大於心死。你所要的,朕都成全了你。身為父親,朕能為你盡到的心,已經到了頭了!身為一國之君,朕要你為你的所作所為,接受國法的製裁!”他大喝一聲,“來人哪,將楚王帶下去,交給禦史台,依國法治罪!”

    夏承忠大吃一驚,磕頭道:“官家三思!”

    皇帝並不回頭,扶著禦案一字字地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楚王拭去唇邊的鮮血,將身軀跪得筆直,隻是說了一聲:“兒臣之罪,罪莫大焉!父皇,保重!”然後站起來,向著皇帝三跪九叩。他重重地磕下頭去,沉悶的磕頭之聲,在一片寂靜的禦書房回響,一聲、兩聲、三聲……他每一個頭,都磕得用盡全力,隻見一縷鮮血,自他的額頭,印在禦書房地麵的金磚上,然後越來越多地,流入金磚的縫隙之中。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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