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將軍下葬那天,是個陰雨天。
天空黑壓壓一片,轟隆的雷聲沉悶的很。重浮一身玄黑色袍子,眉宇間惆悵不減。
他八歲拜許將軍為師,十二歲隨他一起征戰四方,一連十幾載,兩人不是父子,之間的情意更盛父子。
鳳眼裏閃過一絲悲涼,給許將軍上過香後,重浮抬眼看著陰沉的天空,藏在袖子裏的手一緊。
許將軍一心為國,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倒真讓人唏噓。不過還好,他生前同建寧一直分離,如今死了,倒是可以合葬在一處,日日夜夜陪伴在一起,倒也不孤獨。
孤獨?重浮眸色一沉,昨日夜裏,床榻上冷清的很,他身邊的人,還是不在了。
手捧一抹黃土,往天空一揚,重浮鳳眼微眯,準備回程,途徑南風館,才知道廖意離開了京城。
重浮冷哼了一聲,這個讓許戍言心心念念的男人,也不過如此,她才死不久,廖意便急著離開了。
還未思慮太多,重浮眉頭一皺,被不遠處的爭執聲吵的頭疼。
往前走了幾步,湧道上堵了兩隊人馬。
浩浩湯湯的隊伍堵在路上,硬是被前麵的一頂小轎子堵住了去路。
重浮定睛一看,覺得那轎子有些眼熟,走近一看,才發現那轎子上走出來的,正是一身紅裙的崔若雅。
頭戴著金步搖,步搖叮當作響,發出銀鈴般的聲音,卻讓人聽著煩躁,而崔若雅擋住的,正是何丞相給許戍言送葬的隊伍。
今日有霧,重浮站的遠些,抬眼看著送葬隊伍,白花花的一片讓人沉悶極了,人群裏見到一具棺材,重浮臉上扯出一絲苦笑。
她都化成了灰燼,一個衣冠塚,又有何用?
為首的何丞相麵露悲傷,看著眼前的崔若雅,更是氣的不行。今日是許戍言下葬的日子,何丞相本是等著重浮回來,再送走許戍言,隻是走到半路,竟遇到了崔若雅這個挑事的。
湧道本來寬闊,隻是送行的人太多,浩浩湯湯擁擠了些,崔若雅便坐著轎子走在送葬隊伍前麵,擋住了他們的行程。
“崔側妃,今日是重王妃的葬禮,你有什麽急事,晚些走也可以,就把這路讓給我們吧。”見自家父親黑著一張臉,一身素衣的何靈從人群裏脫穎而出,對著這個昔日裏跟在自己身後玩耍的姐妹說著。
她雙目通紅,有些力虛,若不是一旁的李青飛扶著,恐怕都站不穩腳,那日聽說將軍府走水,何靈差點哭瞎了一雙眼睛。
聽了何靈的話,崔若雅更加放肆了,抬眼朝她瞪去,冷哼了一聲。以前她隻是個小小的庶女,總是跟在何靈身後做哈巴狗,而如今,她總算有了身份。
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金步搖,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何小姐這話可是說錯了,王爺那日在金鑾殿上說的很清楚了,許戍言早就不是重王妃了,不過是一個將軍之女,豈能和我一個側妃搶路?”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