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慕林可不會因為聽到她了兩句不忍心的話,就真以為她會放過謝璞了。
果然,錢媽媽接下來再勸:“倘若隻是事,太太看在大少爺大姐的份上,不願傷了謝璞性命,自是太太仁慈。可如今茲事體大,若是謝璞不死,王家那邊就保不住了,可能會牽連到伯爺,甚至危及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危及整個曹家!還有方將軍,此事原與他毫無幹係,他是一心為了太太,方才參與進來的。萬一叫人發現實情,他的錦繡前程豈不是要受阻了?要知道,他可是拿命去拚了十多年,方才得到皇上信重,用不了多久就能升為禁衛大統領的人!這個位置有多重要,太太心知肚明。孰輕孰重,您可要想清楚呀!”
曹氏立刻便冷下了心腸:“你得是。事有輕重緩急,我不該感情用事的。橫豎……我護住了顯之與慧兒,替謝璞留下血脈,便也算對得起這十幾年的夫妻情份了。”
厚顏無恥!
謝慕林在黑暗中暗罵,目送她二人開門離去,門一關,她便再也忍不住了。
謝慕林翻身坐了起來,深呼吸了幾下,才把胸口這口濁氣吐盡,但內心那種憋屈的感覺,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消去。
她聽出來了,怪不得曹氏與她手下的錢媽媽等人不再把二房放在眼裏,原來是因為她們早就篤定,謝璞要倒黴了,她們無需再顧慮什麽,自然就沒必要再對二房做表麵功夫了!
既然曹氏打算在謝璞罪名定下後,便帶著一雙兒女離開,然後嫁給她的所謂真愛方聞山,那她一定會要求和離。理由嘛,多半就是謝璞犯了罪,不再配做她的夫婿之類的。
隻要拿保全兒女做借口,謝璞很有可能為了讓孩子脫身,鬆口答應讓他們母子三人離開,甚至連家產都會雙手奉送。而曹氏一但脫身,便再無後顧之憂,到時候謝璞是死是活,謝璞的其他兒女是死是活,又跟她有什麽關係呢?
平南伯曹三爺與方聞山等人既然都鐵了心要置謝璞於死地了,後者的罪名就輕不了,禍及家眷是絕對的。真要讓曹家人陰謀得逞,謝慕林就真要往大牢裏走一趟了。之後那什麽殺頭流放、貶為官奴之類的地獄模式,再不情願也要去經曆一回。
謝慕林才不想做這樣的炮灰呢!
她又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回想方才曹氏與方聞山、錢媽媽三人的對話,她大概能推測出,他們打算陷害謝璞貪了河工的銀子。
以謝家的財力,要讓這個罪名聽起來可信,那錢的數量就絕對不能少。
這麽大一筆錢,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消失了。要誣告別人貪|汙,錢一定是確實被人貪了的,貪錢的人不定就是曹家,又或是與曹家相關。
謝璞一向為官清廉,而且家私百萬,作風又不奢侈,根本不缺錢花。他不可能去貪河工的銀子,甚至在開州知府任上,為了治河修壩,還自掏腰包——這件事,謝映真是親耳聽母親文氏跟底下的掌櫃過的。曹家人要誣陷他,就得有充足的證據。賬簿之類的肯定得有,但要把這件事與謝璞聯係起來,幾個假證人是不夠的。
所以就有了那封偽造的信。
一封由專業人士偽造,卻又蓋上了真印章,然後被藏在謝璞書房裏的信。
此時很有可能就在謝映容手中。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