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做,要在最後一刻,用一用他親手打造的刀。
後來這把刀被過路的人撿去,又流落江湖,據傳得到此刀的人都會身染戾氣,遭遇橫禍,最終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所以大家都叫它妖刀。
這些都是它後來聽說的,它不知道世人為何會這麽說,其實,它隻是一把刀而已。
它不知道世人為何要稱它為妖刀,曾經持過它的人都是好勇鬥狠之輩,這樣的人身在江湖,即便身邊沒有它,早晚也會落得那樣的結局吧。
為何要遷怒與它?
它真的不知道“人”的想法,在它的世界中,唯有生與死,就這麽簡單。
不知過了多少年,在被人稱作妖刀的歲月裏,它在不同的人手裏輾轉,染過不知多少人的鮮血,某一天,落到了一個少年的手中。
映在刀鋒上的麵容,有一雙犀利的眼睛,一如刀光,他似乎很高興,竟先在自己的手腕上試刀,傷口深可見骨,霎時間血流如注。
少年很意外,沒想到這把刀竟如此犀利,它以為他會懼怕。
“好刀!”他卻不見驚容,居然笑了起來,十分歡喜的模樣,拍了拍刀身,一手高舉,任憑鮮血留下,“我要叫你遮日!”
一抖手,竟將長刀舞了起來,陽光在刀身上反射出一片紅,暗色如血,遮天蔽日。
自這一刻起,它有了名字,它叫遮日。
在之後的歲月裏,遮日這個名號越來越響,它隨著持刀者的名號一起,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漸漸的,沒有人還記得它曾經是把“妖刀”。
持刀的這個少年,後來所有人都叫他鷹帥。
鷹帥,南宮蒼敖。
他離開了南宮世家,自創鷹嘯盟,叱吒江湖,連朝廷也不得不對這個桀驁到似乎沒將官府放在眼裏的年輕人另眼相看。
他率破奇案,擒獲不少江湖大盜,他行事不羈,灑脫風流,被男人羨慕,被女人傾慕,無論遇到任何困難和挫折,隻要他想做的事,似乎就沒有做不到的。
他是江湖上的傳說。
沒有人見過他流淚的樣子,就連當年的大將軍南宮晉死去之時也沒有。南宮晉,那是他的父親。
它不知道他抱著酒壇在屋頂上坐了一夜的那日,是否流過淚,它隻知道,自那一日起,他再也沒有讓它離開過他的視線。
他的手邊永遠有刀,在床頭,在枕邊,在腰間,就算沐浴入睡,也從未讓它離開過他一臂之遙。
有什麽東西在改變,它知道。
之後,他便離開了南宮世家,任憑家人如何勸說,如何反對,如何質疑,乃至惡言相對,他沒有任何解釋,大笑三聲,便去了。
它不知道他為何要笑,分明他的心裏並沒有那麽高興,他的心裏有什麽東西,很沉很沉,沉重到任何人都不應該再笑的出來。
但他是南宮蒼敖,任誰從他身上都看不出不同來。他依然能喝酒,能開懷大笑,處事謹慎,無可挑剔。
直到有一天,出現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它從未見過這樣的心,即火熱又冰冷,冷的如同冰刺,熱的如同火焰,時而是荒蕪一片,隻剩虛空,時而又遍布荊棘,仿佛要把所有人都纏繞絞碎。
那是深刻的恨,一如當年鑄造它的無名——不,比無名心底所懷的恨還要強烈!
它忍不住顫唞,在那一刻嗡鳴起來。
這是靈魂深處的共鳴,盡管它隻是一把刀,不是一個人,但它依然在顫栗,因為興奮,也因為恐懼。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