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蓮湖淡淡一笑：“娘娘的是，今日既然開了，此事便到此為止，就此作罷了，兩邊都無需再提，就當沒有發生過吧。”
朱老太太的麵孔一僵，似是很不滿，老夫人臉上下不去，鬆弛的眼皮掛了下去，拿白眼往下橫了刑蓮湖一眼，又似寬慰朱老太太，淡淡地道：“不打緊，蓮湖是個懂事的，自會將那無禮的丫頭捆了送到榮兒跟前，到時聽候榮兒處置就是。”
四老爺在旁不鹹不淡地接話道：“不過是個丫頭，按律早該杖斃了。”
刑蓮湖眸色清淡地道：“老太太，方才仟兒有句話並未錯，春生是仟兒的貼身丫鬟，榮二爺打了春生，便等於打了仟兒的臉。正如老太太屋裏的人，來我們屋裏傳話，我們都是敬著的，無不禮讓三分，下人的體麵都是主子給的，老太太您是不是。”
老夫人喉頭梗了梗，一時語塞。
不是，那以後她的人就沒人再當回事了，她也賣不了老臉。
是呢，榮二打了春生，她還讓李仟將春生拿了聽任榮二處置，豈非等於默許榮二隨便打李仟的臉？
這個鍋……她如何肯背？！
“什麽打臉不打臉，哪家的下人犯上作亂，不都是這麽處置的？這都是慣例，規矩可不能隨便壞的。”老夫人輕描淡寫地支吾了開去。
見刑蓮湖不作聲，趙王妃又笑著打圓場勸道：“想來榮二爺也不會真的拿一個丫鬟怎麽樣的。”
趙王也附和著嗬嗬稱是：“本就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想來榮二爺找回了顏麵，自然會大度放過那丫頭的。”
老夫人撇了下嘴角，玩笑一般道：“就是！依我，那丫頭不如就留在榮兒房裏侍候，將功折罪，倒也過去了。”
刑蓮湖忙道：“老太太，春生已經許了人家了。”
老夫人嗤地一笑，不以為然地昂頭：“憑他什麽樣的人家，還能比得上跟著榮兒的體麵了？”
刑蓮湖沉吟片刻，很講道理地道：“春生犯上，打了榮二爺一巴掌，可榮二爺不等仟兒將春生綁了送到隆美大街，便已出手打了春生，也算親手處置出了氣了，這既然已經處置過了，為何還要仟兒再綁了送去？一過不二罰，榮二爺飽讀經書，想來對這層道理自不會陌生。退一步，漫度量，這點容人之處也該是有的吧，打都打還了，總不至於還是死死揪著不放。”
朱老太太心中惱怒，遂立時道：“這幾日榮兒又被人追著打，真是作孽！”
刑蓮湖扭頭去看李仟，隻見李仟拿眼角瞥著朱老太太，眸中星光點點，不無報複的快意：打你怎的？！
刑蓮湖嘴角一勾，忍下笑意道：“這便又是一件了，榮二爺既然打了仟兒的臉麵，仟兒自然要討回的。”
老夫人與朱老夫人都聞言色變，倒是趙王爺似有深意地望著刑蓮湖笑道：“沒想到蓮湖如此護妻。”
刑蓮湖笑了笑：“比起王爺遜色良多。”
趙王無語，手指點著他，搖了搖頭，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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