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溫玉終於趕到了,她哭了一路,直奔到了曹太妃跟前,原想著不要哭給她看的,一見她如今的光景,卻是沒法子忍住。
段溫玉握住她的手,像是握住一把枯柴,她都不敢用力,怕她碎了,哽咽著道:“娘娘,溫玉來了……”
曹太妃試圖把頭轉過來看她,卻根本沒有力氣,如今她來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你來了啊。”
曹太妃的聲音很低,很輕,卻如一把重錘砸在段溫玉心上,段溫玉感到一陣窒息,顫著唇道:“是,溫玉來了,來見您了。”
曹太妃牽出個笑來,道:“你來了就好,勸著你靜姨,別讓她跟著我一起去了。”
段溫玉咬著唇,點了頭:“我知道了。”
“其實我還是負了他,我哪兒也沒去,萬一他問我,我就隻能,隻能撒謊了……”曹太妃又艱難地笑了。
“娘娘……”
“你們都出去罷,我等著他來接我……”
段溫玉便輕輕放開了她的手,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和靜言她們一道出去了,並且關好了房門。
她想和他獨處。
“玉姐兒……”靜言終於撐不住,頭壓在段溫玉肩上,段溫玉感覺自己也要崩塌了,可是,她不能。
她身邊的人信賴她,她就得強打精神撐著,哪怕她們一個兩個全靠在她肩上,她也要撐著。
屋裏的曹太妃眼裏有了一瞬的光亮:“你終於來了。”
那光亮很快便熄了,曹太妃微笑著,安然地閉上了眼睛。
過了很久,她們才敢打開門進去,曹太妃早沒了呼吸,靜言一下子昏厥過去了,畫竹如意大哭著,而段溫玉在這一片混亂裏冷靜了下來,她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淚,先讓畫竹和如意將靜言帶下去休息,又讓沙彌把慧空方丈請過來,著手曹太妃的後事。
她沒有眼淚了,這樣那樣的事在看著她,這樣那樣的人在盼著她,她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了,忙得腳不沾地,儀容混亂。
宋安嶺也接到了消息,立刻趕去了萬佛寺,他不確定她需要他,但他希望能在她身邊。
“殿下……”
段溫玉一見到他,便抱住了他的脖子,然後又軟軟地鬆了手,宋安嶺忙緊緊摟住了她:“我在。”
心裏又疼又暖。
心疼她要承擔這麽多事,心暖是知道她是如此信任的他,肯把虛弱的她交給他。
“殿下……”
“我在。”
如此了好幾遍,段溫玉才放開了他,感歎道:“有好幾次我都覺得自己要暈倒了,可我偏偏就好好地站著。”
她搖搖頭,笑了。
“殿下陪我一道去找慧空方丈罷。”段溫玉走到大殿門口,回頭對宋安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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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太妃薨,自然要稟了平嘉帝的,之後便不需要段溫玉操心了,遵循先帝的遺願,曹太妃是要和他同葬一穴的,平嘉帝照辦了,他們終於不會再分開了。
段溫玉本想著把靜言接到自己身邊,一輩子供養著她的,可是靜言拒絕了,她隻想守著曹太妃,因此入了皇陵守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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