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廟香火一般,裏麵隻有一個廟祝,擺著案桌,上麵都是簽,還有簽文,見安有魚走進來,廟祝眸子猛地一亮,再是故作矜持,壓低聲音,很有高僧派頭地問:
“公子進廟,是想求什麽?”
安有魚左顧右盼,沒見著少年,聽到廟祝的問話,她搖頭道:
“非也,在下進廟並非要求什麽,隻是追趕一個偷了我錢袋的少年到此街上,那少年又跑進廟裏,故在下緊追進來。”
“哦……”廟祝大約三十出頭,跟方大爺的年紀差不多,但要比本為醫擅養生駐顏的方大爺蒼老上許多,也興許是為生計煩惱,發鬢竟隱隱猶見白絲,他略失望道:“此間隻我一人,公子要失望了。”
獨失望不如眾失望,他覺得有個人同他一起失望,總還不算太糟。
安有魚果然失望,更多的是不解,她確定她沒有看錯,那少年確實跑進了土地廟,但廟祝卻隻他一人,她本能地懷疑起廟祝在謊:
“請問這廟裏可有後門?”
“沒有。”廟祝搖頭。
倒是有一個狗洞,人家沒問,他也不想。
安有魚在土地廟裏走了一通,果然如廟祝所言,真的沒有後門,但也不是沒有收獲的,她居然在廟案上找到了她的錢袋。
“大叔……”安有魚喚道。
“免貴姓毛。”廟祝自我介紹道。
“毛大叔,這錢袋便是在下被搶的那個。”安有魚想要表達的意思隻有一個,少年確實跑進廟裏了。
人不見,錢袋在,大叔您謊了。
“公子運道不錯。”毛廟祝沒想接茬,瞥了眼安有魚手中那鼓鼓的錢袋,想著裏麵的銀子應當不少,再是淡定地移開視線,他是個愛財的廟祝沒錯,但也是個取之有道的廟祝,不是他的,他不該有貪念。
唉,心隱隱作痛,為啥他沒早發現?
兔崽子也不提醒一聲!
安有魚頓覺毛廟祝很難纏,至少他完全沒意思想同她那個少年,或許兩人是同夥?
想到此,她將錢袋收起來,收得牢牢的,縱少年再來搶一回,有膽他就往她懷裏伸,看她不跺掉他的手!
出了土地廟,安有魚還不死心地往廟裏望了兩回,除了毛廟祝看似有些捶胸頓足的哀痛模樣外,沒什麽異常,竟真的不見那少年半分身影。
張屠夫已經走了,在她盡心治療下,還是沒能救回張屠夫的性命,安有魚覺得她該告兒一聲夜十一,來到靜國公府進了清寧院,方知夜十一這時辰剛下學,應還在出宮回府的路上,阿茫奉上茶水讓她稍坐等等。
她沒異議。
坐了會兒,取出懷裏把她衣袍撐得鼓鼓的錢袋,剛撿回時沒怎麽注意,這會兒重拿在手上端詳,她發現她的錢袋還是那個錢袋,但裏麵沒多少碎銀居然能把錢袋撐得鼓起一大塊,她覺得很可疑。
解開錢袋帶子,將碎銀盡數倒出,哐一聲,有不是碎銀的東西掉了出來。
一個木雕。
約兩寸餘的人木雕。
形容還挺像……她那徒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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