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們自個總結:有眼不識泰山!
殷掠空被眼前倆緹騎的熱情給嚇著了:“兩位官差大哥,我不進去,就勞二位替我往裏麵報一聲就行。”
“不必不必,紅校尉了,公子再來,直接進去便是!”緹騎一恨不得拉著殷掠空的手話家常,奈何他也不敢耽誤殷掠空的事兒。
“就是!大人在裏麵等著呢!”緹騎二就差勾肩搭背拜個把子了,那諂媚樣簡直同老鴇不遑多讓。
毛廟祝消化著殷掠空丟下的五個字,嚼在嘴裏嚼老半,比那日聽到錦衣衛黃指揮使時還要震憾,接著是大驚,驚得他連坐回簽案後麵的老椅去,手腳都顫個不停。
自錦衣衛衙門出來,再與倆值守緹騎熱情客氣地兩廂慢走留步,殷掠空下意識地往土地廟回,剛進土地廟,還沒來得及喊一聲叔,毛廟祝便往廟後院走,她愣了愣,隨即跟上。
到了院裏,毛廟祝就站定在歪脖子樹下,雙眼看著殷掠空,臉色陰沉,聲音沙啞:
“毛丟,還記得我剛把你撿回來的當晚,你問我的話麽?”
殷掠空點頭:“記得。”
當時她問:叔,你怎麽就一個人住?你的家人呢?
“那時候我沒回答你,現在我就同你!”毛廟祝言罷往那間從來就鎖著門的屋走,“你跟我來。”
殷掠空跟在後麵,她看著毛廟祝從身上掏出鑰匙,再是打開那個銅鎖,兩扇木門一推,屋不大,一眼望盡,正中便是一張案桌,案桌上擺著供品,供品已有些時日,糖糕變了顏色,桔子枯幹,早都不能吃,供品之上是五個牌位。
毛廟祝先給牌位插上香,又點了三柱香遞到殷掠空跟前:
“我不是沒有家人,隻是我的家人都死了,被殺的,上麵五個牌位,是我的父親、母親、大哥、大嫂、侄女兒,我本不以土地廟為家,我的家本不在這兒,然五年前,一夜之間,我的家人盡數被殺,我因著那晚太夜未歸家,宿於廟裏而逃過一劫,從此苟活至今!我把你撿回來,我認你做侄兒,本就是為我大哥認一血脈,你認我當叔父,那你可認我大哥為父?這上麵的所有牌位,你可認?”
隱隱的,殷掠空已經猜到毛廟祝的家人是被誰在一夜之間血洗,可她不明白為何毛廟祝的家人會被血洗?
但她明白,此時此刻非是她究底的時機,這會兒她要做的,是跪,是認!
殷掠空接過三柱香,往地麵洗得發白的蒲團跪下,腰挺直,三柱香舉於前,她神色肅穆:
“祖父、祖母、父親、母親、姐姐,毛丟給你們磕頭了!”
彎腰、伏首、磕下,三個響頭誠摯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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