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當阿茫禮數周到地請她們進院，將她們帶至清寧院東廂廊下時，兩人仍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不見四皇子，反見了她們？
上榻坐下，夜十一居左，薑蕊居右，孫善香坐榻前中間的繡凳上，榻桌已沏上三碗茶，茶點擺了三碟，是阿蒼向邀星草打聽了薑蕊孫善香口味兒後，特意讓廚房加緊做出來的配茶糕點。
薑蕊孫善香皆被夜十一此貼心之舉給暖到了，頓將為何不見四皇子反見了她們的疑惑拋至九霄雲外。
阿蒼帶邀星草到外間坐著聊，阿茫沒守在廊下，到院門口繼續擋人去，薑蕊孫善香則在東廂內室同夜十一左聊右扯。
“薑大姐與孫姐來賀喜，十一甚高興，在此替馮大表哥謝過二位。”了老長一段後，夜十一見她們仍不上門造訪的真正目的，隻好由她開個頭：“兩位姐姐都大我許多，實不必客氣，有話不妨直。”
孫善香頓看向薑蕊，兩人中，薑蕊嚴然是孫善香的主心骨，什麽都得薑蕊決定，都由薑蕊起頭。
薑蕊接到孫善香的注視，夜十一的目光也隨之掃到她臉上，想著既然來了，斷沒有空回的道理，一咬牙，她便將前些日子馬文池婉拒她的事兒一，末了道：
“我這般不知羞地前來，了這麽多，便是為了……為了……”
終是自受閨訓長大的官家千金，到這最後一步，她還是低下頭羞紅了臉。
薑左少卿同夜二爺提的事兒，夜家闔府的主子除了夜家三兄弟尚不知外，盡數都曉得，馬文池是夜十一師父，自更知根底，聽薑蕊提個頭，她便想到薑蕊此行何意了。
“那孫姐是……”薑蕊問完，夜十一轉問起孫善香之意。
孫善香還是不如薑蕊幹脆，也終在薑蕊眼神兒鼓勁下，斷斷續續地完她前來之意，完臉紅得不像話兒，隻差找個洞鑽進去，再不冒出頭來。
了解薑蕊孫善香此行目的，夜十一抿起嘴就笑，沒半點兒譏誚的意味，她純粹開心地笑，高興得薑蕊孫善香齊齊抬眼瞧她，瞧得連她們自個的嬌羞都給忘了。
阿蒼邀星草三人在外間聽到夜十一笑聲，皆往內室望，望了會兒，夜十一如銀鈴被風吹動的笑聲停了，她們方慢慢回過頭繼續聊著，隻是皆不由自主地將聲音降到最低。
阿蒼奇怪大姐為何會笑成這樣，邀星草則心有靈犀地對看一眼，皆在對方眼裏看到各自姐所盼之事大約是有門了的歡喜。
送走薑蕊孫善香後，阿蒼忍不住問夜十一：“大姐為何笑得那麽開心？”
夜十一提起來仍眉眼彎彎：“從前不知道，原來女子也可以這般。”
原來看中一個人，即便被拒了，即便曉得大概沒什麽可能，也可以為了心中那一份難得的傾慕之情，將矜持放一放，不惜自心悅之人的徒弟徒侄身上借道，隻為可能會有的一線生機。
開懷笑到最後一刻，她頓悟之餘，亦突然意識到，夢裏夢外，她好似都沒有這麽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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