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總管瞧著,總算鬆了口氣兒,夜附馬再這麽在院子中庭站著,他都要站不穩了。
千令人同是,她受夜貴妃之命守在西廂,就是有什麽事兒發生,能及時通稟她家娘娘,但娘娘的兄弟這樣在廊外站著來回走動,晃得她心不安之外,也實在緊張得很。
阿蒼不太敢直瞧著文總管千令人,隻覺得宮中權力皆不算的這兩位,似乎對她家大爺有些忌憚。
想了又想,她記起之前大姐曾過,大爺平日看著溫和隨意,然脾氣一發作起來,連葭寧長公主在世時,也得相讓三分。
莫非是因此?
阿蒼還真是猜對了,文總管千令人深曉夜大爺脾性,連永安帝都曾歎過,夜大爺什麽都好,就這點很是讓人頭疼。
倘夜大爺真不耐煩了硬闖,不兩人攔不攔得住,就是要攔,也實在不好攔,葭寧長公主已薨,屆時永安帝再惱火,也不會對妹夫如何,兩人可就得糟殃了。
寢屋裏,夜十一半靠著,勾起唇,看著永安帝微笑著:
“皇帝舅舅實不必親自到府看望十一,十一都沒事兒了。”
永安帝卻不以為然:“朕都聽了,連方太醫安太醫聯手都查不出你到底吃錯了什麽東西。大姐兒,你老實,是不是偷吃了什麽?”
此話兒嚴然還將她當女娃兒看待,這讓夜十一仿佛回到簾年她母親尚在時,每每母親帶她入宮的情景:
“沒有偷吃,十一都這麽大了,皇帝舅舅怎麽還把十一當三歲娃兒?”
“你在舅舅眼中,不就永遠是個娃兒麽。”永安帝看著夜十一略白的唇色,心中不無疼惜,轉落在夜十一手腕上,他問:“這串紫晶手珠在你母親不在後,不是被你收起來了麽?”
“本來是。”夜十一輕抬手腕,將紫晶手珠高舉,讓自已,也讓永安帝更近更清楚地看到紫晶手珠:“但今兒一早醒過來,因暑氣而起的高熱也退了,十一想著必是母親在之靈保佑著十一,便讓阿蒼取出來重戴在我手上。”
著,她往嘴邊遞近,作勢便要親上紫晶手珠。
永安帝一驚,下意識的反應快過思考,腦子還沒轉過來,他的手已然快速攔下夜十一此舉:
“不可放到嘴裏去!”
夜十一看著永安帝緊緊抓住她戴著紫晶手珠的手:“皇帝舅舅,我沒想放到嘴裏去,就是想親親,這樣就好像在親母親一般,十一喜歡這樣,好似母親還在,時刻與十一親近。”
“今兒一早……”永安帝似是明白了什麽,“你也親過這紫晶手珠了?”
夜十一燦笑,又有幾分調皮被逮個正著不得不承認的窘迫,垂眼嗯聲道:
“十一還含過,發現這些紫晶珠子都挺香的……”
永安帝抓著夜十一手腕的手驀地收緊,疼得夜十一蹙眉。
而她的心在此刻,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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