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殷福並不想冒險,與殷右少卿冒險的想法不同,殷福更偏向於穩穩當當無驚無險地走好人生每一步。
這樣的人,不上好,也不上不好。
亂世中,這樣的人倘幸運,便能偏安一隅,倘不幸,那便是屍首異處的下場。
今盛世,這樣的人同樣有好有壞。
她們既不想與她深交,她同樣是不想的。
利益相交,存於表麵,誠摯相交,除非她們的身份皆是平民百姓,否則身為豪門女官家女,她們的命運其實並不掌控在自已手裏,倘心不在一處,便談不上誠摯相交。
“我能有什麽主意?”殷福打的是試探的前鋒,夜十一接著,也隻是接著,事情未明朗之前,她也不好妄下結論:“楊總督既對田祭酒別眼相看,必定是有什麽過人之處。”
再稍坐會兒,瞧著時辰差不多要上課了,也是想著留給田熾殷福私下體已話的時間,夜十一起身出了廂房,前往萃班準備繼續上接下來的課程。
夜十一剛出廂房,田熾便快要哭出來了:“阿福,連夜大姐都沒主意,這可如何是好?”
她父親讓她來探夜十一口風,殷福也給出主意要探,便直言地探,在夜十一這樣聰慧的姑娘跟前,真心誠意地相問,總比暗搓搓套話要強。
然如今她卻探出這麽個口風,她簡直都不知道該如何回複她父親。
“有主意!”殷福一句話兒便讓田熾懵了。
“哪兒有主意?”田熾將夜十一過的話兒重過一遍,也沒發現哪裏是有主意的,她急了起來:“阿福,你莫同我打啞謎!你知道我腦子不如你,更不如夜大姐,你聽出來了,你要直接同我!”
殷福提醒:“夜大姐了,最後一句!”
最後一句?
“楊總督既對田祭酒別眼相看,必定是有什麽過人之處……”田熾想起最後一句,徒將複述一遍,末了茫然:“這是何意?”
殷福直言道:“重點就在‘過人之處’四字!”
田熾連哦了兩聲,再是接著茫然:“是我父親有過人之處,可我父親有什麽過人之處能讓楊總督瞧上的?”
“這你不必多想,你多想也想不出來。”殷福拉住田熾一想不出事兒來,便得絞頭發的手:“今兒下學回府,你照搬著同田祭酒便是!”
也是,照搬給父親便可。
田熾鬆下好幾口氣兒,今兒進宮來沉甸甸的心口總算輕了輕。
下學歸府,田祭酒一聽完田熾所言,先是在屋裏走了數圈,想得頭發快掉了也沒想出夜十一那四個字的意思,最後一腳跨出屋子,想著到屋外透透氣。
然剛一隻腳跨出門檻,腦子裏那些往日被他丟至角落蒙塵,怎麽也不會想起來的前塵往事突地像走馬觀花一般,陸續在他腦海湧現,一幕又一幕,似戲台上的高唱低吟,甚有節奏地流淌過他全身。
步伐徒然僵硬,他臉上血色頓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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