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叔要是知道，肯定會問個沒完，指不定在她這邊問不出來，還會跑到她師父那兒問個清楚明白。
倘讓她師父曉得白兔花燈，她師父又是親眼見過花雨田提著盞白兔花燈於元宵之夜在街上遊走的，屆時不必問她，都知道是誰送她的白兔。
她師父以前很忌諱她與花雨田一處話，現今更是忌諱得連花雨田在她跟前出現都不讓，但凡她要出個門，都得讓輝寸步不離地跟著，嚴然輝已成她毛旗的專屬跟班。
倘讓師父知道花雨田送她白兔花燈，她還收了，雖然是花雨田逼著她收的，然結果就是結果，她師父可不會管什麽過程，一知道這結果，準得又把她吼個麵紅耳赤。
安有魚見殷掠空神色苦惱，不由問道：“老實，這花燈到底哪兒來的？”
安有魚是夜十一極其信任的師伯，不止紫晶手珠交由安有魚與方太醫共同研究，連她的身份，夜十一都與安有魚了，聽安有魚這樣，殷掠空也沒隱瞞：“花督主送的。”
“花……”安有魚隻了一個字，不禁下意識往廟前後院中間的門看了眼，見毛廟祝仍在前廟忙活解簽，她轉回眸便壓低聲音道：“他知道你……”
知道安有魚想問什麽，殷掠空如被打了霜的茄子蔫蔫地點零頭。
安有魚嘴微張：“那十一……”
殷掠空再次點了頭，點完略頓，又道：“其實去浙江的時候，還發生了一些事情，本來打算一回京便同十一的，可回來後才發現十一的麻煩不少，我又不想再讓十一為我的事兒煩惱，便也沒。”
“什麽事兒？”安有魚問，問完補道：“你要不想……”
“他想娶我。”連身份安有魚都知道了，殷掠空覺得被花雨田當麵求親的事兒也沒什麽不可的了。
“他……”安有魚驚住了，驚了半方找回自已的聲音：“他想娶你？可他是東廠督主啊，他是去了勢的……”
殷掠空睨眼被她所言震撼到有些語無論次的安有魚：“重點不在這裏，就算他不是太監，我與他也不可能！”
“是不可能……”安有魚點頭，“你叔對東廠可沒好印象，你師父與他又是死對頭，十一知道了，也絕然不會同意你落到惡名昭著的惡鬼手裏。”
“現如今我隻想著怎麽幫十一，其他的我可不想，也沒時間沒功夫想，但他……”但花雨田在浙江那樣了，便一直走在討好她的路上，殷掠空想拒絕，然很多時候她根本拒絕不了，何況她還欠著他人情。
想到最後，她隻能默默地歎氣。
安有魚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法子來幫殷掠空，聽著殷掠空歎氣，她也跟著歎了歎氣。
歎了一會兒，殷掠空仍不忘交待一聲：“安太醫，此事兒你先別跟十一，等這陣子麻煩少了些，有些事情塵埃落定了，我會親口跟十一的，我不想她太過勞心勞力。”
安有魚自是答應：“校”
殷掠空聞言放下心，想起安有魚到她家來應是有事兒，問：“你今晚來是有什麽事兒麽？”
安有魚啊一聲，她拍拍自個額頭，懊惱道：“看我！都把正事兒給忘了！”
“什麽正事兒？”
“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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