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入內閣，必先入翰林，真以東宮大臣調遷翰林，縱然暫時品階較之詹事少詹事低些，可再調任，那必然是做為六部首官及內閣閣老的儲備。”官職調任其中的彎彎繞繞，殷福焉能不知，夜十一這麽一，她即刻便明白了：“你是想告訴我，林淼此人，可為良配？”
“夫妻間過日子，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是否良配，女傅該日後去問田女傅才是。”夜十一端起茶碗，一手掀起茶蓋抿了口：“但若女傅隻是想知道林淼此人日後前程，嗯……應當不錯。”
從旁人嘴裏聽到不錯，殷福會再想一想，篩一篩不錯二字到底有幾分真實性，可自夜十一嘴裏出來，她不必再想：“那便好。”
夜十一先出的繁星房，殷福在花房裏待到人定初，方打道回府。
一出八仙樓，夜十一未上夜家大車，便見到早候在大車旁的永書。
永書禮畢道：“夜大姐，我家大少爺有請。”
“哪兒？”夜十一隻擰了下眉頭，便問道。
“忘返茶樓。”永書答道。
夜十一望了望燈火一片通明的街道：“南柳，你回府告兒一聲，就我在外用過晚膳再回去，不必擔心。”
南柳應諾，轉身回靜國公府。
夜十一帶著阿蒼進了車廂，北室仍暗中跟著，永書上了車駕，與夜家的車夫坐一塊兒。
停車下車，夜十一看到的並非忘返茶樓的大門，而是後門。
車夫早有經驗，不必招呼便將夜家大車趕到離後門遠些的院牆下才停了下來，他依舊坐在車駕上半眯著眼等候。
永書在門上敲了幾下，即時有人應門，該是候在門後等永書回來。
後門一開，永書接過應門之人手中的燈籠，走在前頭引路，夜十一跟著提步進了後門，阿蒼隨後，人都進了，那應門的下人趕緊將後門關好。
忘返茶樓的後院，夜十一也不是頭回來了，依舊是在那間廂房裏見到莫息。
周掌櫃親自奉的茶，再笑容滿麵地退下，永書阿蒼同在屋裏侍候，北室則在屋頂與早趴在那兒護衛莫息的洛大眼對眼。
坐下後，夜十一無心用茶，桌上三碟點心看著也沒興趣，沒問莫息啥事兒，她很不客氣地要求：“我曉得忘返茶樓的點心師傅除了會做糕點，廚藝也是相當不錯，我還沒用晚膳，想嚐嚐。”
莫息也是未用晚膳，隻是曉得夜十一是從八仙樓過來的，以為她用了茶點後不想那麽快用膳，故隻備零心供她想吃便可繼續吃，未料竟是他想錯了，他不由笑開：“好，永書。”
永書笑著應諾，隨即出去找周掌櫃商量弄桌膳食來。
“林淼是怎麽回事兒？別以為我不知道田女傅與林淼的親事，是你一手暗中牽線成的。”夜十一板起臉，“原想著過些時候找機會問問你，正好，現在你給我，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上回她剛得莫息暗示，林少詹事是莫家暗中培養起來的暗棋，田祭酒則早已以夜家馬首是瞻。
如今在莫息刻意牽線下，田熾林淼定親，嚴然是在無形中將夜莫兩家勾在一起，雖此線不過一絲，要斷隨時可斷，然莫息此舉之意，由不得她不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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