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涼道:“嗯。”
大概半柱香的功夫,門口就聽到晃晃悠悠的馬蹄聲了。
花明雨花著淡妝,梳著墜馬髻,戴了一直攢金花的流蘇蝶釵並兩隻素銀圓扣耳環,穿著一件銀灰色團枝花對襟,配一身淺藍色襦裙,緩緩從馬車上下來。
下車遠遠見著正堂的顏涼後,就快步走了兩下,都沒有搭理上來搭話的陳清焰。
走到前廳就雙膝跪下,叫道:“主人。”
顏涼道:“起來吧,坐。”
陳清焰楞楞的看兩人說話,都沒有要理自己的意思,就訕訕的坐下了,還不好意思的臉頰微紅,隻是看不出來罷了。
花明雨道:“主人,我今晚正打算去找您,我們樓裏的姑娘昨晚服侍一位朝中重臣的時候,他吃多了酒就開始拉著姑娘談心,說了很多話。”
顏涼心中一跳,問道:“說什麽了?”
花明雨一言一句複述著,“我事後也派人去調查了,這人正是太子之師離會,那日喝多了,就拉著姑娘說說朝中風雲突變,即將朝不保夕,天道不公中君盡信讒言,竟然要廢除東宮,另擇他人入主。”
果然,許顥天應當早就對自己這個中庸無能的大兒子許翰墨不滿已久,所以才會日日申斥。
而許翰墨是皇後所出,皇後又是韓家大小姐韓婉君,也是個清冷不溫柔的性子,哪裏比得上年輕貌美的其他嬪妃呢。
試問四大家族已然垮了白家和南家,韓家和段家還會走多遠?
真是狡兔死走狗烹,這個皇帝還真會卸磨殺驢。
顏涼心中一片冰冷,自己家被罰沒抄家之時就是這樣的淒涼,“我知道了,南家急於把小女兒嫁到顏府,就是想借顏府的勢力自保,南家現在老爺子身體垂危,他家又沒有男子可以承繼基業,徒留幾個女孩有何用?他父親若是再不交出兵權,怕是不能活著回金陵了,隻能馬革裹屍送回祖墳去了。”
陳清焰不相信的看著顏涼,“皇帝當真如此無情?”
顏涼想到自己家,就攥緊了拳頭,狠狠地說,“他的無情,你不是見識過了嗎?我白家上下一百五十多口,一夜之間被滿門抄斬一個不留,現在我白府還寸草不生,冤魂四散呢!”
陳清焰這個八尺男兒竟然低下頭,難怪愧疚的說,“是…我知道。”
花明雨不知道其中緣由,但是能確定的是,主人一定和當今皇帝有不共戴天之仇。
花明雨擔心的是接下來如何走,“主人,那咱們如今怎麽辦?”
顏涼淡淡說,“聽說,你手下有幾個年輕貌美身世清白的姑娘,挑一個最懂事的,送到皇帝身邊去吧。”
挑一個最懂事的,而不是挑一個最美貌的。
花明雨知道,這件事,凶險無比,一旦被人發現那姑娘必死無疑,所以一定要挑一個從小培養,有把握死死攥在手心的人。
花明雨毫無疑問,就回了,“是,我一定弄好這件事,主人你放心。”
真是風雨欲來,金陵城變啊。
顏涼突然想到自己漏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宮中到底是誰在推波助瀾,“朝中其他幾位皇子如何?”
這兩年樓外樓發展的很好,平日的刺殺情報都是從樓外樓發的,所以陳清焰現在也算是在金陵情報界有了一席之地。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