覲見之儀後的第三一早,樞密五老第一次在禦前商議國政。
議政之所依然是樞密院的議政廳,溫蘭在大廳的正上方增設了禦座,懇請蘇佑國主屈尊親臨。
這是我溫蘭的樞密院,此處是我掌控!隻有在這裏,國主的氣勢才能被壓製到最低。
蘇佑隻是點點頭。
蘇佑得了慕雲佑足智多謀的真傳的同時,也受藏山斂水的葉知秋的熏陶。他從就看慣了舅舅的隱忍,知道有時麵對強勢之人時,未必需要針鋒相對,隱忍待發反而是更好的選擇。尋常的年輕人,若步了青雲,難免剛愎自用生出些驕躁之心,他不會。
溫蘭瞧他似乎不在意的樣子,心裏略略落定。不過溫蘭依然決定今日不先開口,藏一藏鋒芒。
身處伊穆蘭權力頂峰的這六個人,一大早看似從容地坐在原來的樞密院議政廳內,實則暗流湧動。一時間,廳內的氣氛十分凝重。
羅布一把年紀了,平日裏笑容常駐,也愛插科打諢。常人很難摸透他哪句笑話裏含著真意,哪句掏心窩話裏又滿是刀鋒。
他見蘇佑坐在禦座上沉默不語,溫蘭也不先開口,便站起身來,一臉嚴肅地道:
“既然大家都不開口話,我便先提一件事。此事關係我刃族存亡的安危,也關係到族中血脈的存續,實是重中之重!”
溫蘭心中暗自鄙夷,這羅布兒為了一個礦,真是誇大其詞得可以,還關係刃族存亡?少挖一個礦你不也活蹦亂跳的麽?
但收了他的黑曜金,總還是要替他牽線的。於是他微微一笑,開口道:“既是重中之重的大事,那就出來讓國主和各位聽一聽。”
羅布臉上肅穆不改,繼續道:“大鄂渾乃是我伊穆蘭一國之君,出言便是敕令,舉國上下無敢不從!我想問各位,是也不是?”
祁烈聽他這樣,接了一句:“那是自然!”
“那麽國主過的話,不知道作不作數?”
蘇佑一怔,問道:“我過什麽話?”
羅布忽然改為滿臉堆笑道:“國主去年在太液城外曾,是我羅布的侄子,我知道那是國主一時的辭,不過我羅布聽到這句話之後可是高興得三三夜沒睡著覺啊!就不知道我羅布有沒有真有這個福分呐。”
眾人呆住了,這場合下誰也沒料到他能正兒八經地在笑話。
琿英素來瞧他便是厚顏之人,當下有些不耐煩。
“你羅布的侄子?國主在上,今日是來聽我等議國政,我這個親姑姑都沒敢開口喚他一聲侄子,你來湊什麽熱鬧。”
“鷹語王此言差矣,我知道你的兄長是察克多大鄂渾,是當今國主的嫡親姑姑,可察克多大鄂渾的生母可是我刃族的穆拉,國主的身上也有我刃族的血液,論起輩分來,我還正當是國主的叔輩,怎麽是湊熱鬧呢?”
溫和在一旁不覺暗自好笑,這羅布兒從就是個愛胡攪蠻纏的,還總能搶到理,讓人反駁不得。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