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焰王祁烈冷哼一聲,並不答話。
糧食是血族永遠的痛處,年年都是羅布調糧北上救濟血族。祁烈縱使不想幫羅布話,也不好太強硬,當下隻能不作聲。
蘇佑見祁烈不甘的神情,心下猜到了一二。這些時日裏來,他一直努力掌握伊穆蘭的國情概要,血族缺糧之事他也知曉一些。他眼見羅布拿糧食之事挾口祁烈,立時生出幾分反感來,嚴詞道:
“金刃王,古語雲: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先義而後利者榮,先利而後義者辱。西台山是鷹族的聖地,是族中信仰所在,倘鷹語王不允而強入或是讓我逼迫她答應,那與劫掠何異?這樣做豈非先利後義而取辱?古語又雲:榮者常通,辱者常窮。你若凡事利字當先,就算得了一時之利,又如何能長久?我並非袒護鷹族,但我也知道君子取財之道,絕非巧取豪奪。刃族是國中商賈之族,王叔又是一族之長,怎可不以仁義示人,率以表姿?”
羅布被眼前的這個年輕國主得驚在了原地。
他隻是耳聞蘇佑自幼飽讀詩書,是學士出身,可被這樣言語犀利地針鋒相對他還是第一次,這一席大道理壓得他是猝不及防,何況尊卑有別,當下無言以對。
他隻能看向溫蘭,哀求道:“大巫神,這事……”
要知道迄今為止,溫蘭一句話都沒有。
溫蘭緩緩站起身來,鼓掌稱讚道:“國主真是好口才,佩服,佩服。看來慕雲太師教導有方,不曾辜負我等幾十年的期望。琿英,你是不是啊?哈哈哈。”
琿英聽蘇佑方才為自己作辯,把羅布噎到語塞,心下欣喜。她暗想:“這孩子,心裏果然還是認我這個姑姑的。”
溫蘭繼續道:“我本不欲多言,因為依我看來,這不過是鷹刃兩族之間的分歧,各自協商解決便可。不過啊……”
他話鋒一轉,目光掃視了眾人一圈。
“還是國主點醒了我,先義而後利者榮,先利而後義者辱。正是因為我隻看到了兩族之利,才忘了大義所在,伊穆蘭的大義!”
伊穆蘭的大義?
眾人一時屏息而聞。
“國主,伊穆蘭幾十年王位空懸,不得已才采用了老臣的提議,改為三王一占製。這三王一占固然有它的好處,可也有它的弊端。三族分治長達二十年,分得久了,族與族之間便生了私心。你們看看現在,哪裏還像是一個國家在這裏商議國政?分明就是三個國家在這裏互相推諉扯皮!”
溫蘭一聲高喝,大廳內回音蕩漾,三族首領聽得盡皆低頭不語。
“鷹語王,這二十年內,同樣是在霖州邊境起兵滋擾,你鷹族一共派出過多少人?你大約不記得了吧?沒關係,我記得。一共是兩萬八千二百人,死了十七人。”
琿英一怔,每次出兵的人數她是知曉的,可二十年的合計之數她確實沒有算過,沒想到溫蘭竟然脫口而出。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