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芷瀲奇道:“咦,我怎麽從沒聽過濱州還有這樣的食。”
秋月實笑道:“濱州偏遠,有些你沒吃過的東西大約也是有的。”完,先舀了一勺,邊嚐邊讚道:“入口綿軟,很是不錯。”
老婦見他出言稱好,一臉喜色,又殷勤地端上一碟鬆子道:“那二位慢用,老身就不打擾了。”
朱芷瀲瞧著老婦又回到灶邊去,也嚐了一口,果然是自己不曾吃過的滋味,難得的是甜淡適宜,很有分寸。
“方才到哪兒了?哦,是了。這鷲尾高廣鐵麵無私,與你家斷交了?”
“是,鷲尾遞了一封斷交的書信給我父親,就再無消息了。直到多年後某一,忽然有個年輕的女孩子,出現在築紫半島的秋月城。”
“秋月城?”
“哦,那是我秋月氏在築紫的居城。那時我父親還健在,這個女孩子持了一封書信,是要麵交給我父親。”
“她就是……”
“不錯,她就是鷲尾高廣的女兒,鷲尾螢。”
“原來她單名一個螢字。”
“我父親看完信後一言不發,把她留在了城中。起初我們也都很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後來父親,這是高廣的女兒,因為高廣的妻子去世了,想要把女兒寄養在秋月城。”
“他不是都與你家斷了私交麽?如何又把女兒送來。”
“據我父親,高廣的信中提及自己任少弼以來,已經得罪了不少京中的權門豪貴,他本人雖無所懼,唯獨怕身邊這個女兒受了牽連遭人暗算,於是想把女兒送離京城,尋個妥善的庇護之所。其實高廣的夫人年紀尚輕,雖然信中高廣稱她是急病亡故,但我父親猜測死因並沒那麽簡單,應是遭人所害,不然他也不會那麽匆忙地把女兒送過來。”
朱芷瀲默然。
父親的心思她從來都不會懂,她隻知道從母親寵她愛他,為了她什麽事都肯變通。她幼時體弱,在繈褓中夏日懼熱啼哭了幾聲,母親便把殿前千步之內有遮擋的宮殿全都拆了,就為了能送進幾縷涼風來。她喜歡在殿前的湖邊用石子打水漂,但嫌那石子表麵粗糙不好使,母親便讓人挑了玉石磨成玉片讓她打水漂。到如今,沉在湖底的玉片依然不計其數。母親不僅不在意,還親賜了“沉玉湖”三字,以示風雅。
母親父親走得早,所以更要替父親好好疼自己。
底下的父母難道不都是一樣的?
可這這個叫高廣的男人,不愛他的妻兒麽?他能做的,就隻是看著妻子死,或是把女兒送離身邊?
她不懂。
兩人吃完一碗白玉丸子,起身結了賬繼續走。朱芷瀲抓了一把鬆子在兜裏,邊走邊磕。她忽然想起某次與銀花躲在筐裏一同吃蜜餞,看著蘇曉塵被毛賊圍住的事來,不由又歎了口氣。
秋月實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歎氣已是心知肚明,便扯回鷲尾的話頭,好讓她不要對蘇曉塵徒增憂思。
“鷲尾高廣也知道此時把女兒送來,與當年的絕交之舉頗有相悖,便在信中隻要女兒能平安,從此改姓更名也無不可,還望秋月氏憐憫。我父親拿著信,瞧著這女孩子又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禁惻隱。於是他讓我母親收入閣中,做了侍女,隻留個名,隱去了姓。”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