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麽?”
“無事,隻是我秋月可不是在背後人的人呐。”
朱芷瀲沒聽明白,也沒在意。她又悶坐了一會兒,忽然一拍腦袋。
“哎呀,我上車前還沒問那車夫要收多少錢?”
“能要幾個錢,還讓殿下操心。”
“萬一他漫要價……”
“其實我有件事一直不明白。都碧海皇室揮金如土,怎麽到了殿下這兒就不像是那麽回事了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下人都我碧海人斤斤計較,可我母親一直教導我,這不是錙銖必較,而是買賣人的本分。花的每一分錢都得花得師出有名,掙的每一分錢也得讓對方付得心服口服。譬如方才那農婦,她若好意指路,我必然會付錢謝她心意,可她若是趁勢牟利,我也必然守得住荷包。”
“生意人的心思果然不同,女人的心思更是難琢磨,何況你還是女生意人。”秋月忍不住笑起來。
“哎,先別笑啦,且先問問那車夫要多少錢吧。”
“不用問,他不會要的。”
“為什麽?”
“因為我剛才已經付過了。”
“你什麽時候付的?我怎麽沒瞧見。”
“方才在竹林中問路的時候。”
“竹林?”朱芷瀲越發驚奇了。
秋月低聲笑道:“我方才了,鷲尾的易容術,惟妙惟肖……”
“你是……那個農婦……”
“殿下方才我在背後她,其實哪裏有,她一直在我們身邊,可算不得背後。”秋月笑意更濃。“她先是扮成老婦備下了茶水點心,在前頭候著我們。”
“這……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倒也不是,我是看她端出了那碗白玉丸子,才明白的。那丸子不是碧海國的食,而是我琉夏國的,所以殿下沒有吃過。丸子裏的紅豆沙餡用的是丹波大納言紅豆,琉夏國人一嚐便知。”
“她可真會騙人!我全然沒瞧出來。”朱芷瀲驚呼道,“那她後來為何又扮成農婦?”
“她應是趕在了前頭,怕我們走岔了路,所以等在那裏。”
“那她還跟我要錢?”
“哈哈,那是她與殿下笑,不管殿下用不用觀心之術觀她,或是給不給錢,她都會指對的那條路給我們的。”
“那麽……這車夫也是……”朱芷瀲忍不住立刻掀起門簾,隻見那車夫轉過頭來,甕聲甕氣地了句:“石子路顛簸,請殿下坐穩。”出言間分明就是個粗野漢子,哪裏有半分平日裏嗬氣如蘭的模樣。
朱芷瀲都驚呆了。
“這易容術果然厲害,你不我真是識不破。可我們倆人也走得不慢,她如何來得及布置這許多事?”
“這不還有阿藤和阿葵麽?”
“哦,對了!阿藤和阿葵,她們人呢?”
隔著簾子馬車夫粗獷的聲音傳來。
“阿藤和阿葵已經先行一步到渡口打探了。”
朱芷瀲瞠目結舌地看著秋月,後者則依然波瀾不驚地微笑著,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這琉夏國的人,行事當真是詭譎莫測。朱芷瀲想到方才揶揄鷲尾對秋月用心良苦,全被一旁喬裝的鷲尾聽了去,自己反倒成了背後人的人,不禁臉撲羞,再不好意思去看那馬車夫一眼。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