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巧了,今日也是在這蓼蔭廳上,我與太子妃喝著茶,忽然想起了佑兒。我看著太子妃的臉,越看越覺得與朱玉瀟那個毒婦肖像,想起她朱氏的那些歹毒心思,我一時氣不過……竟然……”
李公公一驚,失聲道:“……您莫不是,在她的茶中……”
黎太君含淚道,“是,我那時心神恍惚,想要替佑兒報仇,趁她不注意時,在茶中混入了落魂草籽。”
“落魂草籽?!”李公公驚呼一聲。
“不料她舉起茶盞並沒有喝,卻從跟前的果碟中揀了一根椰瓜條蘸在茶裏……”
“這是何意?”
“你不知道,這是佑兒生前喝茶時的習慣,他當初吃茶便是這樣。今日她忽然也要這般吃茶,被我看到,實是觸了舊情。於是我伸手拉住了她拿端茶的手腕,好不教她喝。我既抓著她的手腕,便察覺到她脈象有異,再一細看,竟是喜脈。你,這若不是冥冥中佑兒特意來點醒我這個老太婆,又會是什麽?”言罷,又哭了起來。
李公公歎道:“原來如此,我道太君如何會先於太醫察覺太子妃有孕,真是機緣巧合了。不過今日之事真是凶險,落魂草籽毒性雖慢,不出七八日也定會喪命,還好柔公主及時住了手,不然豈非一屍兩命了。”
“聖上是姐姐的獨子,到了重延那孩子仍是一脈單傳,如今太子妃肚子裏的已是咱們陰牟國人僅有的血脈了。而我這個失心瘋的老婆子,竟然差點害死了她。”
“柔公主……且莫要再傷心了,畢竟老有眼,讓太子妃如今還太太平平地躺在宮裏不是?”
“她如今可好?”
“好,一切都好,都是我親手安置的,柔公主當放心。隻是我不明白一件事,為何公主今日會來太師府上?”
“是我邀她過來的。一則佐兒掛帥出征已走了七八日,偌大的這一所太師府就隻有我這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實是寂寞。二則……”黎太君著,瞧了李公公一眼,“上次姐姐的鳳釵與冷心草的事……我總覺得蹊蹺,所以在托你去宮中打探之後,想著把她叫來再仔細問問,想看看她到底知道些什麽。”
李公公忙道:“我今日趕著出宮來見柔公主,除了問一問太子妃的喜脈之外,就是為了這事!”
“哦?你可是察覺到了什麽?”黎太君精神一振。
“上次聖上壽辰,柔公主您進宮後跟我著太子妃是在未央宮撿著當年太後的鳳釵的,還在那裏發現了冷心草。於是我便派了人暗自守在未央宮前的荒道旁。”
“如何?”
“我果然發現,太子妃每隔七日便會從樹叢旁的偏門入未央宮舊地一次。每次入內,總有一個時辰左右。”
“未央宮……不早已是一片雜草荒地了麽?”
“我原先也這麽以為,不過等太子妃出來後,我再派人進去打探,發現裏麵竟然有個老婦人,還種了一片花圃!”
“老婦人?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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