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芷瀲見行宮已離自己越來越遠,心下好不興奮,轉頭問道:
“鷲尾,多謝你啦。接下來我一人回太液城就可以了,你還是回去陪秋月吧。”
鷲尾笑了笑。
“殿下莫急,且再隨我向那邊行一段路。”
朱芷瀲不解,但也沒再問,她信得過鷲尾。
又向東行了一段路,轉過一個山坡。秋風吹得百草蕭瑟,朱芷瀲忽然看到清冷月色下站著一個修長的身影。
秋月!
朱芷瀲失聲喚道:“秋月君……你如何在這裏?”
那修長的身影聞聲轉過身來,灰色長袍的袍襟隨風飄起,不是秋月實卻又是誰?
鷲尾低聲道:“築紫大人自與殿下離別後,每日心神不寧,隻惦念殿下安危。後來宗直大人,實在是放心不下,就隨他去吧。於是築紫大人就立刻追上來了……”
讓我牽腸掛肚,總勝過看你愁眉不展。
看著那幾日的秋月實,失魂落魄般的憔悴,看得鷲尾於心不忍。她想著當初是自己勸的宗直出麵阻止,如今解鈴還須係鈴人,於是又去尋了宗直。
宗直是個祥和的性子,上一次逼得秋月實荒鷹出鞘,心下也愧疚得很,終於肯點了頭,於是秋月實與鷲尾螢便急急地追了上來。
一路上他們遠遠望見朱芷瀲的車駕,護衛前呼後擁甚是仔細,料想無礙,倒也鬆了一口氣。不料就在前日夜裏,鷲尾伏在那護軍參領的帳外時,看到他收了一封來自太液城的密信。
信中的命令是監國公主朱芷淩下達的,命他改道前去鬆嵐行宮,將朱芷瀲暫時安置在那裏。
鷲尾本已將密信偷走,但秋月知道後想了一會兒,又讓她悄悄地放了回去。他覺得在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之前,還是不要打草驚蛇得好。
兩人既然知道了這護軍參領的計劃,自然就容易應對得多了。何況這區區千人不過都是濱州府的府兵,算不得什麽厲害角色。一看到行宮使將朱芷瀲困入了行宮偏殿中,秋月就吩咐鷲尾準備夜間動手救人了。
隻是秋月暗自有點尷尬,他當初在艦上當那麽多人麵了不送她回太液,這轉眼不過數日,就又忍不住追了上來。這樣昭然若揭的心思,待到要見到她時,真要不好意思了。
所以當朱芷瀲問,秋月你如何在這裏的時候,他被問得一臉通紅。
他這樣的神情,朱芷瀲哪裏還能看不懂,當下也有些訕訕,方覺得這話問得像是給自己挖了個坑。
她忽然一拍掌,替他答道:“哦,我知道了,定是你發現這參領和行宮使有古怪,所以跟在後麵來救我的對不對!”
秋月實再怎麽機智過人也不會預知將來,總不成他在海上就掐指算出朱芷瀲要被關進行宮才一路追來的吧。
可這蹩腳的解釋,就像一層窗戶紙,偏是倆人誰都不願去捅破。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