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的好熱呀。
這殿上的王座如何越坐越熱,如同炙烤一般。
朱芷瀲起初還想忍耐一番,不料她覺得背上腰上汗水直淌,衣衫已濕了一大片。她剛要站起身來,忽然身後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
“才這會兒子功夫,就受不住了?”
隻見殿側不知何時起站著三位老婦人,為首的一位鳳袍金冠,冠上是一簇蘭花。那老婦人雖年華已逝,臉龐卻依然秀麗未減。
她傲視著朱芷瀲,以長輩十足的口氣歎道:“朱氏代代女帝,隻要坐在這把椅子上,有哪一人不是如入煉獄一般的。”
“可我就是替我姐姐坐一會兒,等下姐姐還會回來的啊。況且我又不是長女,怎麽會做女帝呢。”朱芷瀲好不委屈。
“你雖不是長女,卻是嫡出,你姐姐坐不了,自然是你來。這又又什麽可問的?”
朱芷瀲暗忖,這人是誰?言語間如此盛氣淩然,比母皇的氣勢還厲害。
另外兩位老婦人卻在旁邊聲嬉笑。
“姐姐,你可聽見了?她方才到嫡出了呢。”
“聽見了呀,她自己就是嫡出的,自然瞧不起我們這般庶出的。”
“可是嫡庶之分都是娘胎注定,都是朱氏的女兒,我們便不如她麽?”
“如或不如,終是她坐在那禦座之上,我們是她的親妹妹,可畢竟不是一個娘肚子裏出來的,她不猜忌我們就已是大幸了。”
“姐姐這樣我就不服,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何必非要寄人籬下?”
朱芷瀲在一旁聽那兩位老婦人你一言我一言得火熱,似乎是皇室中人,但卻從來未曾見過。她見那二人也是身著鳳袍,上繡七角蘭花紋,衣襟之處卻都繡著一層花邊。
似年長一些的那位老婦一聽“寄人籬下”四字,歎了一聲道:“妹妹,不寄人籬下又待如何?她是君王,便是要拿我當棋子與鄰近邦聯姻,我也不能個不字。”
“姐姐此言差矣,他琉蘭國雖是鄰邦國,姐姐若嫁過去,乃是一國的皇後,豈不勝過在這裏默默無聞?”
“可要我孤身一人背井離鄉,離開這太液城,我怎麽舍得?”
“姐姐若舍不得,不如讓我去,我瞧著倒很好。”
“妹妹你果然願意替我去?”
“自然願意,隻是世上之事否極泰來,盛久必衰。若有朝一日琉蘭國國力強盛,能與碧海國一較上下,我做了琉蘭王後與咱們朱氏的女帝也能平起平坐了,姐姐可不要後悔。”
“妹妹爭強好勝的性子真是於我十倍。我可不求那些,我隻求回頭能得賜一門好親事,嫁個皇族的國公或是巨賈的世家,豐樂一生便足夠了。”
“那好得很,那回頭姐姐就去同陛下,讓她允準了吧。”
兩人正嘀嘀咕咕,先前嗬斥朱芷瀲的那位老婦早已轉過身來道:“你們中有一人願意嫁去琉蘭國便可,至於誰去,你們可自行斟酌。朕觀那琉蘭國主是個和善的性子,嫁過去也誤不了你們。”
完,盯著朱芷瀲又嚴厲地添了一句:“來日方長,你當好自為之,休要辱了嫡出的門楣。”言畢,轉身兀自行遠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