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佑恍然大悟,原來姑姑並非傳言中的未嫁之身。
“此事乃是他情我願,且事後我也並未有身孕,所以族中之人便是阿爹,也一直都被蒙在鼓裏,沒想到……”琿英忽然笑了一聲,“被你這個家夥一哭一鬧,給勾出來了。”
“所以姑姑放出鷹兒去尋人,的便是尋他了?可惜最終也沒有尋到。”蘇佑歎了口氣。
“我倒盼得此生永遠都不要尋到他……”
“為何?”
“絕淩峰高不可攀,倘若鷹兒真的在山腳下尋到了他……”琿英忽然哽咽難掩,不下去。
蘇佑明白了,姑姑怕萬一尋到的是一具凍僵的屍體,便要傷心一世,倒不如索性尋不到他,隻當他安然回了家鄉去,要來得心下略安。
琿英瞧了瞧他不再似先前那般傷心,溫言安慰道:“孩子,姑姑能明白你與那姑娘之間不能相見的相思之苦,但姑姑想的是,有些事許是自有命數,亦或者這個人注定隻能陪伴你一段日子。就像姑姑的那個人,來無影去亦無蹤,就好像一場夢一般。”
“那麽姑姑會後悔遇上那個人嗎?”
琿英微微一笑,答道:“姑姑隻覺得,那一年,是姑姑此生中最快樂的日子……”罷,又摸了摸蘇佑的頭道:“夜深了,姑姑就先走了,有什麽煩惱的事,尋著機會了,就再與姑姑一,好麽?”
蘇佑擦了擦眼角尚未幹的淚痕,點頭笑道:“好,姑姑路上心,我這副樣子,就不送了。”
琿英“嗯”了一聲,站起身來,自出了王帳去。赫氏二姝尚守在外麵,見她出來,忙行了一禮。琿英卻有些心思恍惚一般,沒有瞧見。她邊走邊想起方才蘇佑問她的一句話:
“何以見得他是回了家鄉?莫不是他留下了什麽書信或物件?”
她了謊,他並非什麽都沒有留下。
想到這裏,她不由伸手摸了摸腰間的荷包,那荷包是淡黃色的錦繡質地,那是伊穆蘭的女人用的尋常式樣。然而在荷包背麵上卻有一方綠色的舊布,顯然是她將那塊舊布直接拚縫在荷包之上的。
在那舊布上沒有別的圖案,隻繡著數朵祥雲,盤繞而上。
* * * * * *
注定無眠的夜。
溫蘭回到自己的帳中時已過子時,隻見羅布正鼾聲四起地靠在椅子上打盹。
溫蘭故意咳嗽了一聲。
羅布十分警覺,他一聽溫蘭進來的聲音,眼睛還沒睜開,臉上已堆了笑意問道:
“大巫神喚我有事我便早早地來了這裏候著,不想太困睡著了。”
“嗯,族長辛苦。”
溫蘭不像溫和總稱他為羅布兒,一般習慣是以族長相稱。
然而稱謂的鄭重和立場的高低並不掛鉤。
事實上鄭重的稱謂有時隻是故意保持距離的一種方法。
我和你沒那麽熟,僅此而已。
羅布問道:“大巫神客氣了,敢問有何吩咐?”
溫蘭點頭道:“你知道,朱玉澹已經到了,所以我打算攻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