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李重延發話,裴然已是斥道:“你個婦道人家,呆家裏就好,我隨殿下去吃酒,那是有正經事,你來瞎摻和什麽?”言語間好像已經得了恩準同行一般。
裴夫人訕訕幹笑了兩聲:“是是是,那你可得好好陪著殿下。”
畢竟吃人嘴軟,李重延又被裴然用甜言蜜語哄了大半,心想便是添副碗筷也無傷大雅,勉為其難地點了頭。
這邊太子妃則戀戀不舍地與秦氏作別道:“若有空時不如也來宮裏坐坐,我很喜歡聽你話。”
秦氏兩眼放光,滿口答應。
歡聲、喜色、得意、寬慰。
各人最終都得了自己渴望的那份情緒,和和樂樂地將太子夫婦送出了門,裴然已見縫插針地換了一身衣服,喚了自家的馬車喜滋滋地跟在太子的車駕後頭。
裴夫人見著車駕遠去了,這才對身旁的“秦氏”撇下一句:“自去賬房領賞錢吧,下次若要用你,會派人去莊子上請你的。”
那“秦氏”笑逐顏開地拜了又拜:“姑奶奶有事隻管叫人遞信兒過來。這樣的閑話我在村兒裏和那些七姑八婆們原是慣了的,上三三夜也不會累。”
裴夫人並不耐煩與她多,隻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這邊李重延與朱芷潔坐在車上,執手相笑。
“這頓飯我瞧你吃得倒是滿意。”
“我許久未聽到鄉音了,吃什麽倒不在意,隻是與那婆子坐著就覺得有趣。不過也是你體諒我,才肯一直陪著聽她絮叨。”
“你高興便好,我瞧你臉上笑得比平日裏都多。便是這一點,也值得很。我先前是沒想到這一點,不如明日我派人到各處打聽打聽,看看還有沒有從太液嫁到萬樺來的望族命婦,好喚進宮來陪你話。”
朱芷潔聞言,把眼瞧著李重延好一會兒。
“怎麽了?如何這般瞧我?”
“沒什麽,我隻是覺得當初決意嫁給你時,真是我此生做得最幸運的事了。都蒼梧國李氏君王以仁政治下,你與父皇雖然性情大不同,但到仁字,都是如出一轍,待人接物都是寬仁德厚,可見你們李氏的仁德之名絕非世人阿諛恭維的虛名。”
李重延聽得一怔,隻得暗自苦笑。
李氏?嗬嗬,這世上早就沒什麽蒼梧李氏,我父皇的真麵目你也從未得見。不過有些事,也許你不知道更好一些。
如果是我,寧可那一不曾去過鴿鷂房,那麽也就不會有那麽多苦悶的心思了。
李重延輕輕掀起車窗的一角朝外望去。
大雪已止,色漸暗。
寒風蕭瑟中,路上並沒有什麽行人往來,然而他依稀能聽到遠處似乎有些馬蹄奔跑的聲音。
奇怪……是聽錯了麽?
“四周有誰家的車駕經過麽?這樣大的聲響?”李重延高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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