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火攻圍城必須勢大,而要想勢大,就需要添柴火。皇宮附近數不清的參大樹,便是慕雲太師當年故意種下的,為的就是這一刻替接替即將燃盡的火油,將這火勢保持下去。”
“可為何這火勢隻燒了皇宮,而沒燒到下麵呢?難不成蘇學士還能隨心所欲地控製這火勢該燒多大?”
“能,隻不過不是我,而是慕雲太師們的智慧。徐將軍,你有沒有想過為何這火油是兩百桶,而不是一百桶或是三百桶呢?”
徐孚忽然恍然大悟:“原來這兩百桶之數是慕雲太師們精心計算過的!”
“正是,兩百桶火油恰好夠流過宮牆內外,再往下就沒有了。所以火勢隻往上燒,而不會波及城下百姓。隻是這把火燒終究是要了龍鱗軍的兩萬餘人的性命,他們也是有妻兒的人,雖是無可奈何之舉,也是罪孽深重。想必慕雲太師們當初伏下此計時,也隻能以大局為重,無法顧及這些兵士的生死了。”
“那麽葉知秋和鄭崙他們也會被燒死了?”
“大約……不會。”
“這是為何?”
“青槐山莊離得略遠,雖然也會被波及,但不至於逃不出性命,隻是宮牆成了火牆,他們隻能逃出山莊,卻逃不出牆來,待火勢一滅,我們再上去收容俘虜,便輕而易舉了。所以隻要他們不進入樟仁宮內,便不會死。”
葉茵聽得心驚膽戰,左顧右盼也不見鷲尾的身影,不禁急了起來。
“哥,為何鷲尾還不見人影呢?娘真的會沒事麽?”
“我相信鷲尾有這個本事。”
“你為何如此信她?”葉茵總覺得對鷲尾有種膈應的感覺,先是曹習文,現在是哥哥,為何每個男人都用如此欣賞的眼光看著她?
“因為在太液國都的落霞灣時,我就見識過她的身手和膽識,便是萬人之中也毫無怯色,迄今為止我看秋月君交代她的事情也從沒有過任何紕漏。所以我相信,她也一定會把舅母帶回來。”
“為何隻是娘回來?爹呢?”葉茵忽然從蘇曉塵的話裏聽出了另一個意思。她忍不住哭出聲來:“是不是你還在恨爹?不想救他?”
“不是!”蘇曉塵護住葉茵的肩膀大聲道:“不是我不想救他,我比你還想見到他,我想親口問一問他,到底他有沒有過把我當成……”
話了一半,蘇曉塵忽然有些哽咽,再難下去。
他擺擺手道:“茵妹,我不是不想救他,隻是我沒有把握。舅舅的很多事你還不知道,所以他執念有多深你也不會知道,我隻怕他到大勢已去,或許是不願意苟且逃命的。”
葉茵已是坐在了地上泣不成聲。
爹看似溫文爾雅,實則心狠如鐵,這個狠字絕不是隻對別人,對自己尤其。有時葉茵甚至會覺得不解,爹是堂堂一品大員,為何總是過著清淡如水的日子,雖不至於是貧苦,但絕無奢華,家中吃穿用度也就是中等而已,為人處世也一味隱忍。
忍與狠,不過是一紙之隔。
人若對自己都狠,那還有什麽可畏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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