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叔的占卜術與溫氏的很不同,不需要很多的人手和祭品,也不需要什麽特定的祭壇。他隻需要一些石子和一段安安靜靜的時間。
但易叔顯然不願意起倆人將來的事,琿英死纏了很久,他才肯稍稍提了幾句。
“你會有個孩子。”
“真的?”琿英頓時兩眼發光,“是……咱們的孩子嗎?”
易叔搖搖頭。
“不是。”?
琿英有些失望,“那……是和別的男人……?”
“也不是。”
“咦?這是什麽意思?”
“他不是你所生的孩子,但你會是他唯一的骨肉親人。他會敬重你,也會依靠你,會離你而去,也會再與你相聚。”
琿英聽得不可思議,“這是真的嗎?那……那他會是怎樣的一個孩子呢?他會像你一樣有智謀嗎?他會像察克多兄長那樣善良嗎?”
易叔難得地露出一絲微笑:“會的,他會是個聰明又善良的孩子。”
“那就好!那……我也一定好好待他。嗯,我還要把最好的鷹留給他,保護他!”
琿英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麽,又問:“那我看到他的時候,你……還在這裏嗎?”
沉默。
琿英不再追問,而是轉過身朝穀中的屋走去,邊走邊笑道:“晚上你想吃什麽?野豬肉燉蘑菇?還是白鮭魚湯?”明明是歡快的語氣,聲音卻有些發顫。
半個月後,易叔消失了,沒有隻字片語。
桌上留了一方的舊布,繡著三朵祥雲,大約是他從衣袖上剪下來的。
琿英死死地盯著那塊舊布,獨自在房中坐了一一夜。
她甚至沒有想去找一找,因為她知道會有這樣日子到來。
直到第二的早上,琿英才肯走出房門,畢竟悲悲戚戚不是鷹族女人的性子,她並不軟弱。
當走到屋旁的空地時,琿英看到地上他劃的那個“易”字還在,那時他還不會伊穆蘭語,隻能用樹枝在地上寫。
然而此時她驚奇地發現,在那個“易”字的左邊多了一個瘦瘦的“金”字!
筆劃雖淺,泥痕尚新。
琿英破涕為笑,原來是個“錫”字。
她心地將手中那方舊布疊好揣入懷中,望著南邊被陽光照成淡金色的山峰邊緣,大聲喊道:“你放心,如果我遇到那個孩子,我會好好待他的!我還會告訴他你和我……”
西台山下除了琿英並沒有任何人,然而她終是紅了臉沒有下去,隻留下些回音蕩在那山穀裏,漸漸消失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