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虹聽了，穩了穩心神，故作文靜地福了福，道了個“是”，便攜著李筠，邁著碎步出去了，連氏見了，愈發滿意地笑笑。朱氏見女兒竟得了婆母的笑臉，便把這好記在李筠頭上，事後又送了一堆絹花胭脂去菁院不提。
“筠姐姐，你方才聽見，我祖母和你祖母在什麽嗎？”李虹一走出靜院的門，就迫不及待地拉著李筠耳語。
“沒聽見啊……”李筠努力回想，隻記得丫頭一通報，裏麵就忽地安靜了下來，然後是叔祖母叫傳的聲音，想到這裏，肯定道：“沒什麽罷？”
“嘿嘿，我可聽見了一兩句！”李虹興奮得聲音都大了，見黃玫投來好奇的目光，趕緊又壓低聲音，“我聽見我祖母‘全家姑娘倒不錯’，你祖母又‘可惜家世低了些’……”
“還有呢？”李筠順口問道。
“還有？沒有了呀！接著我們就進去了呀！”李虹怪叫起來，“我這兩句還是托了練武的福，耳力比你好，才聽見的！能聽見就很了不起了！你不誇我，竟然問我‘還有呢’！？”
李筠見李虹張牙舞爪的樣子，不由得掩麵而笑，李虹見了，便裝起生氣來，李筠趕緊告罪：“我不好！我不好！好妹妹！你就寬恕了你姐姐罷！”求了半，李虹才轉過來。
兩人回到菁院，一同坐在大炕上，李筠好奇地問：“虹兒，方才祖母們的，可有什麽奇特的？”
李虹見下頭站著黃玫碧玉，便揮揮手：“黃玫去向母親回稟，今日我還在菁院用晚膳；碧玉姐姐，請你去廚房，幫我們要些杏仁酪可好？”黃玫聽了，應了個是便去了，碧玉應了是，仍站在原地，李筠見了，知道碧玉是受顧媽媽的熏陶久了，唯主子之命是從，又怕李虹麵子上過不去，便：“碧玉，我的那碗酪要甜一些。”碧玉聽了，這才下去。
“姐姐，你可知道方才祖母們在什麽事？”李虹神秘地問道。
“什麽事？左不過是在誰家姑娘罷！這有什麽奇的？”
“那可不盡然喲！”李虹見難得李筠也有不知道的事，便顯擺起來，“姐姐，你可知道，這京城裏姓全的人家可不多！”
李筠聽了，仔細一想，點點頭表示同意：“是不多，平日裏咱們遇見得也少！”
“在京城裏，做官的人家，姓全的隻有兩個，一個是工部尚書，一個是京兆尹。工部尚書家裏的女兒，一個已經嫁去了彭州，一個還隻六歲。京兆尹家倒有個二十六歲的女兒，待字閨中。姐姐你猜，祖母們的會是哪一個？”
“你方才提起，我祖母‘可惜家世低了些’，這工部尚書，可是正二品的官員，那是怎麽也不上家世低了。”李筠慢慢著，見李虹點頭讚同，接著了下去，“京兆尹雖治理京畿重地，可是官位卻不高，隻是正四品官員，想必我祖母的就是他家罷？”
“我也是這樣想的！姐姐，你，祖母們在什麽事啊？竟然連一個下人都沒留在裏麵！”
李筠聽了，毫無頭緒，心頭像閃過一絲什麽，卻沒抓住，正要和李虹多兩句，碧玉卻端著杏仁酪進來了，便住口不提，和李虹頗有默契地對視一眼，齊齊端過酪，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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