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用了“滾”字,可是語氣裏是平淡溫和的,毫無惱怒之意。
須臾,那郭南安就一臉不情願地走了出來,正巧,兩個小廝抬著一桶熱水過來了。
郭南安看了一眼那桶熱水,突然冷冷道:“放下吧,用不著了,有人不稀罕了。”
這話之意自然是針對陳盈。
不過,陳盈和我一樣,都是沉默著,一句話都沒說。
那兩個小廝似乎是被郭南安的神情和冷漠的語氣嚇到了,一句話沒說就急忙將剛抬上來的那桶熱水又抬了下去。
等到那兩個小廝終於不見了身影,陳盈才開口道:“南安,你先回你房間去,之後我再跟你說。”
郭南安聽到這話似乎是笑了笑,許久,才聽到他有些諷刺地笑著道:“希望你記住你答應我的事,別真的因為某個無關輕重的女人讓我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來。”
他輕輕地推了我一下,從我身側走了過去,片刻,對麵的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就傳來了。
不過,腳步聲停了,郭南安沒進屋。
陳盈似乎是有些生氣了,有些惱怒道:“你還要做什麽?”
陳盈話音剛落,就聽到郭南安笑著回答道:“不做什麽,你們快點說,你剛才才答應我要陪我出去吃雪梨蜂蜜粥的。”
這笑聲竟然被我聽出了一絲委屈和寵溺來。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郭南安就關門進屋了。
陳盈歎了口氣,道:“快進來罷。”
屋裏並沒有什麽不堪入目的場景,我心裏頓時放鬆下來。
他指了指屋裏正中央的凳子,笑道:“快先坐下吧,我給你倒杯水。”
“不用了,我不渴。”我也笑著回答道。
他停了手裏的動作,看了我好一會兒,才笑道:“不喝就算了,下次我來看你給你帶你碧螺春來,都是極好的貢品茶。”
下來來看我?
極好的貢品茶?
我心裏不禁有些嘲諷,這陳盈是把西南王府當成了自己的家麽?
這麽不拿自己當外人?
還是說,已經不是外人了?
陳盈在我麵前坐了下來,道:“之前我一直還南方治病,他……等我回來的時候才聽說你的事情,那時候我慌忙跑去張府看你,才知道你來了臨安,就跟著來尋你了。”
許久他聲音有些悲痛地又補了一句,他誠懇道:“對不起啊,紈姝,是我沒保護好你。”
我看著比我好許多的陳盈像是做錯的事情的小孩一樣死死地低著頭,我突然釋懷了。
他是我哥哥,我母親的牽掛,我唯一的親人了。
我輕輕地抬手碰了碰他的發冠,笑道:“不怪你的,哥哥。”
他再抬起頭時,眼睛分明是紅的。
我心突然疼了起來。
我想起來他剛才說的去南方看病,我急忙問道:“你剛才說你去南方看病,你怎麽了?好些了嗎?”
他似乎是沒想到我會這麽問,有些臉紅地笑了笑,道:“沒事的,就是在邊疆那裏落下的病根,現在吃著藥膳已經好很多了。”
我點點頭,他在邊疆吃了多少苦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想到。
他不該再受苦了。
房間裏再說完話後頓時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來。
我深呼吸了一口,強迫自己問道:“郭……”
陳盈沒給我問下去的機會。
“我喜歡他。”他打斷了我。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