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東北麵的玄化門,守城將士恪盡職守地守在城頭,一刻也不敢放鬆。
秦王劉株已經回城,但皇帝卻遲遲未歸,京兆尹白詢心有隱憂,遂守在城頭,眼巴巴地等著第一手的消息。
這時,遠處一道明黃色儀仗隊忽然出現在眾人麵前。
有衛士跑在前麵大聲喊道:“陛下回城,快開城門!陛下回城,快開城門!”
白詢忙俯身看去,大聲喊道:“城下何人?可是陛下?”
扮作皇帝的陸韶心中一緊,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高聲道:“朕在此,可要朕下車讓愛卿辨認一番?”
聲音中隱隱帶著怒意。
白詢心中一驚,皇帝年輕氣盛,不是什麽寬厚的性子,若是自己在這裏攔下皇帝車架……隻怕之後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白詢粗粗分辨了一下“皇帝”的聲音,是道很年輕的聲音,並沒有發覺什麽不妥,遂大手一揮:“開城門。”
厚重的玄化門緩緩打開,百餘名守城將士分作兩列出城迎接。
輦車一點點向玄化門駛去。
陸韶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在這身龍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握緊了手中的環首刀。
來了!
陸韶猛地睜開眼。
城頭上,劉株縱馬而至,高聲下令:“關城門!放箭。”
白詢難以置信道:“秦王殿下,那是陛下啊!”
向皇帝放箭,這……這是造反啊。
劉株眉目含煞,“那是郭維找人假扮的,不信白大人可以自己看。”
白詢心中驚疑不定,向城下俯瞰。
隻見城下箭矢如雨,密密匝匝地向華蓋下的皇帝射去。幸有儀仗隊的甲士拚死相護,那道明黃色身影才得以脫身,慌不擇路地跳上一匹無主之馬逃向遠處。
白詢心中一沉,這要真是陛下呢?
“竟然跑了。”劉株麵色不虞,看到白詢質問的目光更是麵沉如水,“白大人懷疑本王?”
“嗬嗬”,不等白詢說什麽,劉株陰沉一笑,“說句不大好聽的,白大人覺得陛下,我那位皇兄有這等功夫?”
白詢:“……”確實沒有。
白詢呼了口氣,義正辭嚴道:“但是,秦王無論如何不該在沒有確定的情況下就放箭,就算下麵不是陛下,但他們手持陛下儀仗,這些儀仗並非一朝一日能偽造出來的,他們一定知道陛下的下落,或者陛下就在他們的手裏。秦王之舉,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劉株冷笑一聲:“本王做事,輪得到你指手畫腳。”
“你……”白詢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是氣得不輕。
常言道:“五日京兆。”說的就是京兆尹這一職位很難長久,畢竟京城是天子腳下,各種矛盾錯綜複雜,人際關係盤根錯節,換京兆尹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勤快。
但北漢與曆朝曆代都不同。
京兆尹有很大實權,一般不輕易更換,而且多由皇子擔任。能夠擔任京兆尹的皇子,還不是一般的皇子,而是默認的儲君。
當今皇帝劉承無子,京兆尹一職便交給了白詢,可見白詢在朝中地位之高。
幾時敢有人這樣對白詢出言不遜?
白詢氣不過,脫口就要懟回去,卻被忽然出現的一人攔下了。
那人皮相比之劉株少了幾分精致,卻自有一股清俊優雅之感,即使披甲佩劍,也沒有淩厲厚重的攻擊感。
正是白詢的兒子——白延釗。
白延釗溫吞一笑:“家父並非有意,秦王殿下見諒。”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