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事我一向放心。”郭榮點零頭,扭頭看向後麵的隨侍,“連日趕路辛苦大家了,過了眼前的大河,東行十餘裏地便是觀城縣,我們今晚就在那裏整頓休息。”
幾名年輕的侍衛忍不住聲歡呼了下,被他們的朝氣感染,郭榮臉上也帶上了一絲明朗的笑意,驅散了連日來的陰霾。
郭榮感歎道:“也不知道安安怎麽樣了。她的信中總是報喜不報憂,在京城裏的探子也隻她如何如何機敏地逢凶化吉,又辦成了哪些事。
可他們不知道,我是個做父親的,她是我的女兒,我不關心她做了多了不得的事情,隻想了解她怎麽樣了,吃得好穿得好嗎,有沒有受什麽傷,有沒有被誰欺負。”
房樸腦中憶起那饒眼神,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勉強擠出一個看不出異常的笑,“節帥不必憂心,卑職前不久在京城見了郡君一麵,郡君有陛下護著,一切都好。就是有時格外擔心節帥,有些鬱鬱寡歡。”
郭榮佯做苦惱地歎了一口氣,“這丫頭總是這樣。養女兒和養兒子就是不一樣,女兒家心細,看見一點端倪就擔心來擔心去,我每次見她都得好好安慰一番,做父親難啊。”
郭榮一臉慶幸地拍了拍房樸,“還好你現在不用體會這種感受。”
房樸:“……”
他忽然明白魏人輔咬牙切齒的感受了。
房樸在心裏默念了十遍“這是主公這是主公”,忍下拍走自己肩頭那隻手的衝動,吸了口氣,微微一笑,“節帥的對,而且養女兒光是嫁妝就是一大筆錢,尤其是像郡君這等美貌高貴的女兒,怎麽都得十裏紅妝,不能落了麵子啊。嗐,把卑職掏空也拿不出這麽多錢啊。”
郭榮笑意漸收,神色凝重起來。
房樸倒是提醒了他一件事,郭知宜今年已經十八了,已經是個大姑娘了!自己再留她,於她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
嫁妝之類的是該準備起來了。
可……
郭榮默默傷心,守邊這麽多年來,他和家人聚少離多,如今家散人去,隻剩他們父女倆了,好不容易有時間聚聚了,女兒又大了……
於是,在接下來的路程中,郭榮肉眼可見地低落了下來,頭頂的陰雲有若實質。
房樸得逞一笑,心中悄悄自我解釋了一番,他可不是惡意報複自己的主公,他隻是提前讓主公做零心理準備。
再,讓郭知宜早些嫁出去,減少和主公的日常接觸,露餡的可能性反倒很多。
房樸心中算盤打得啪啪響,冷不丁被人突然拍了一下。
房樸回頭一看,是偏將馬權毅。
馬權毅相貌孔武,打仗悍勇,但想事情比較直接,太彎彎繞繞的東西完全想不明白,因此對腦子好使的人佩服得五體投地。而鎮寧軍中,就數掌書記房樸最足智多謀,所以馬權毅對房樸十分信服,兩人私交甚篤。
“房兄,我不明白,節帥明明是奉旨回京,為什麽我們不直接走近路回京,還要避近求遠,繞這麽大一個圈子,多行了近百裏路?”
房樸思索片刻後淡淡一笑,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轉頭看向了支棱著耳朵的牙校曹晗,“你可知道為何?”
曹晗被發現偷聽,臉色微紅,“末將不知。”
房樸看了眼前方的郭榮,微歎道:“那你們二人可知道節帥貴為皇子,卻為何離京鎮守外藩,幾次上書回朝都被攔了下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