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傾棠抬眸,聲音裏帶著一絲諷笑,“時人皆稱師伯乃子房再世,師伯猜不到傾棠一個女子在想什麽?”
魏人輔靜默片刻,“猜不到。世間唯人心難測。”
史傾棠涼涼一笑,“我想的是,不嫁。”
“我問的是......”
史傾棠打斷魏人輔,“我的答案就是,不嫁!
我此生誓不嫁人,無需誰來操心我的終身大事,也不願認師伯為義父!”
魏人輔語氣認真:“不要任性!”
史傾棠平靜道:“師伯既然是看著我長大的,也該知道,我從不任性,我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很清醒,我也會對我做的每一個決定負責。”
魏人輔惱怒道:“史傾棠!”
“師伯對了。史傾棠,我是史家的後人,是繼承了祖父遺誌的史家子弟,是靜遠閣現在的閣主,是史家現任的家主。”史傾棠眼神裏一片認真,“女子之身又如何,女子就不能延續史家的百年榮光了嗎?!”
“胡鬧!”
史傾棠搖頭,“我從不胡鬧,我家的院子我已經找人修繕得差不多了,不日就能搬回去。師伯若是願意施以援手,傾棠自是感激不盡,若是不願,傾棠也不強求。”
魏人輔深深地呼吸了兩下,語氣盡量保持著平靜,“好了,今就不了,這些事情明日再議,回去休息。”
史傾棠彎腰撿起魏人輔落下的紗燈,自嘲一笑,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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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君,郡君。”白蘇站在床帳外輕輕喚道。
“什麽事?”郭知宜抬手蓋住自己的眼,迷迷糊糊地道,“我才休息了多久,又來叫我,要是沒有什麽要緊事,我就...就扣你月錢。”
白蘇失笑,上前掀開床帳,搭在床柱邊的銀鉤上,把郭知夷衣服放在幾上,“這次郡君可扣不了奴婢的月錢,要扣得扣方將軍的,是他讓奴婢來叫醒郡君的。”
“方四?唉,他一來,準沒什麽好消息。”郭知宜哀歎。
白蘇笑笑沒有接話,服侍著郭知宜穿好衣服,招來候在屏風外的侍女伺候郭知宜淨麵洗漱。
“吧,又有什麽事?”郭知宜抿了一口濃茶。
“有個年輕人求見您。”方四將一塊鐵質腰牌推到郭知宜麵前,“他自稱是鎮北軍舊部,現在是李榮將軍的部下。”
郭知宜接過腰牌端詳了片刻,意外在腰牌背麵的右下角,找到了一個不起眼的、的“安”字。
郭知宜詫異地挑眉,這個人竟然還在原主的麾下待過?
當年易州城陷入困境之時,有不少士兵不戰而降,臣服在北遼的鐵蹄之下。原主為了防止這些降兵扮成細作混入守城軍隊,特意將守城軍的腰牌換成了這種帶著“安”字的新腰牌。
這個“安”字,不但是原主名裏的安字,還是平安的安、安全的安。
冷血如原主,卻默不作聲地,在所有士卒的身上藏了這麽一塊帶著深深祈福色彩的腰牌。
郭知宜眸中劃過一絲敬佩,“他了是什麽事嗎?”
方四遲疑道:“沒有,他不見到郡君,他是不會的。”
郭知宜玩味一笑,“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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