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知宜站起身，垂著眼瞼看頭發淩亂、衣衫襤褸的楚拾戈，“如果你願意從軍，或有一線生機，否則，你必死無疑。”
楚拾戈不屑地笑了笑，“我可不相信，高高在上的皇族貴女會這麽好心地幫我一個山賊？”
郭知宜不疾不徐道：“你不想活著嗎？”
“所以要我從軍？”楚拾戈哼笑了一聲，譏誚道，“如果是在五年前，郡君給的這個選項，對我來根本就無法拒絕。但現在……嗬。”
郭知宜沒想到會碰到這麽一個答案，“為什麽？”
楚拾戈角度很地轉過頭看向郭知宜，光在他深刻立體的五官旁投下暗色的影子，“我想活著。”
“真正地為自己活著，哪怕隻有一。”
沉默在冷幽幽的牢房內外鋪展。
“人生如戲，江山如戲台，劉家人唱罷你們郭家人接著唱，亂糟糟的，有什麽區別呢？從軍又如何？做你們郭家的家奴？別了，這樣被控製著渾渾噩噩身不由己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楚拾戈臉上的陰柔不見，徒餘淡淡的落寞和深沉。
郭知宜平靜道：“如果我能許你一個太平盛世呢？”
“哈哈哈哈哈哈。”楚拾戈笑岔了氣，“夢裏嗎？”
“下之勢，分久必合。”郭知宜聲調平平，“總有一，總會有人，一統海內，建立一個下百姓都能安居樂業的繁盛王朝。”
“郡君不用和我這些沒用的，”楚拾戈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我不管郡君是被誰忽悠了才特地跑來這些有的沒的，還是郡君另有所圖，都算了吧，讓我樂樂嗬嗬地等死，高高興胸享受最後幾活頭，好嗎？”
郭知宜閉了閉眼，放棄了一肚子的遊之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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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君？”陸韶看見郭知宜從牢裏出來，伸手擋了一下外麵刺眼的陽光，“郡君為什麽忽然要幫楚拾戈呢？他知道的東西有限，對我們要查的事情沒有多大用處。”
“不是有用沒用。”郭知宜無奈一笑，“就是忽然覺得……是非好像沒有那麽絕對。”
“嗯？”陸韶剛想問什麽，卻被外麵漸漸喧鬧的聲浪打斷了。
“處死他！處死姓楚的混蛋！殺了那群喪盡良的山賊……”
郭知宜眉頭皺起，“外麵的人是？”
“是城裏的百姓，山上發生的事情傳開後，激起了民憤，不少百姓，尤其是家裏丟過女兒的百姓，都堵到了縣衙門口。”
郭知宜疲憊地按了按眉心，跟在陸韶身後往老縣令安排的住處走去，“回去，回去我再和你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