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拾戈原本隻以為自己的手腳被凍得冰涼了,完全沒想到,不知何時自己的血液也失去了溫度。
大股大股的血液順著胸膛流下,隻有涼絲絲的液體滑下的觸覺,感覺不到絲毫溫熱。
這甚至給了楚拾戈一種錯覺,留下的不是自己的血,隻是對方從哪裏找來的涼水。
但事實又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不是。
因為被捅穿的感覺是如此清晰。
他想,他這次真的要死掉了。
於是,楚拾戈緩緩閉上了眼睛。
蒙麵人動作緩慢地抽出沾滿鮮血的刀,從楚拾戈身邊站起來。
“真是沒想到,殺掉凶名赫赫的胭脂刀竟然變得這麽簡單。”蒙麵人邊,邊扯下了麵巾,正是郭知胰人在山寨門口遇到的那個守門人。
守門饒手指在滴血的刀緩緩擦過,刀口重新變得光潔如雪,手指卻像被劃破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滴血。
“能這麽容易地報簾年之仇,還要多謝貴人呢!”守門人一笑,看向黑暗中的一處,“不知眼下這個結果貴人可滿意?”
陰影之中,細微的衣料摩擦聲響起,披著黑色鬥篷的郭知宜慢慢走出,無聲地看著他。
空氣死寂又沉重。
守門人自嘲一笑,“也對,還差一點,知曉貴人行徑的我,在貴人眼裏也是個麻煩吧?”
郭知宜神色清冷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的選擇是什麽?”
“長安郡君,對吧?”守門人微微一笑,“郡君給我的選擇,是和白給楚拾戈的選擇一樣的嗎?”
郭知宜:“不然呢?”
“如果我和他一樣,不想選呢?是不是也會和他一樣,永遠也走不出這間牢房了?”
郭知宜垂眸:“不好,親手殺了他的是你,不是我。”
“郡君何必玩文字遊戲呢?”守門人哈哈一笑,隨後目光灼灼地盯著郭知宜,“如果不是郡君下過命令,我一介凡夫俗子如何能闖入有禁軍把守的牢房呢?如果不是郡君故意餓著他凍著他,我怎麽可能輕易殺了胭脂刀呢?郡君的確沒有親手殺他,因為郡君玩的是借刀殺人,高高在上的長安郡君想要一個人死,根本就不需要親自動手。”
郭知宜麵上仍舊沒有什麽表情,隻是語調平平地重複了一遍,“所以,你的選擇是什麽?”
“我和楚拾戈一樣。”
郭知宜抬起眼瞼瞥了他一眼。
守門拳淡笑了笑,“我是老竹山山寨的上一任主人,不錯,我就是被楚拾戈趕走的那個山匪頭子。從很多方麵來,我和楚拾戈沒有什麽不同,除了一點,楚拾戈比我仁慈。
但他的仁慈害了他。”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