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所有懷疑都是正確的。
楚拾戈確實不是壞人,他沒有殺害你的父母。他隻是......愚蠢至極,生時背負枷鎖,臨死都不肯放下。
他之所以騙你,正是因為他希望你恨他,希望你能用最短的時間忘了他,希望你能化憤恨為力量,希望你......前程光明遠大像繁花似錦繡。”
白憐低喃著,輕輕在傻掉的關潼臉上拍了拍,“明白嗎?”
“出賣你的守門人,也就是楚擴,他為什麽出賣你而不是拎著你的人頭邀功呢?哦,你昏迷了不知道,他可是特意在長安郡君麵前把你的賦誇了一通!你以為你為什麽能活下來?不隻是因為長安郡君動了惜才之心,還因為有這麽多人在暗地裏默默無聲地護著你!而你呢?你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白憐雙眼微紅,情緒隱隱有些失控,最後的聲音都微微顫抖著,“幸運至此,卻不自知!”
浮生茫茫,前路渺渺,誰也不知道山重水複之後是什麽,固然人們頌揚柳暗花明,但絕境不逢生才是最常出現的殘酷的真實。
倘有一日,剝出生活的真相,發現自己是被眷顧著的,那該是......何等的好命啊!
白憐閉了閉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所有的失態重新藏入燦爛的笑容麵具之下。
關潼......
關潼整個人像石雕一般,靜止在原地。
白憐繼續引誘著關潼道:“所以,你現在明白該怎麽做了嗎?”
關潼木然地轉頭,臉上的神情似喜似悲,呈現出失魂丟魄般的呆滯。
白憐唇角揚著,不疾不徐道:“在他們活著的時候,你已經拖累他們了,現在他們死了,你還要繼續拖累他們嗎?如果你的心中還有愧疚感,就把我今告訴你的一切全都忘記,按照他們對你的期許好好活下去。”
“而他們的期許是什麽呢?是希望你歸入長安郡君麾下,以待來日伏虎嘯林名動四方!”
“明白嗎?”
關潼眼神無光,呆呆地跟著重複道:“......明白。”
白憐微微一笑,蜈蚣狀的黑色蟲子悄悄從關潼袖中鑽出,無聲地隱沒在白憐的袖籠鄭
關潼噗通一聲趴到了桌子上。
白憐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呢喃道:“連能致幻可催眠的可愛都用上了呢,如此,算是送她一份大禮了吧。”
白憐拿起桌上的酒,仰首“咕咚”灌下一大碗後,氣息微微有些不勻,眉毛不自覺蹙了起來,不滿又遺憾地嘀咕了句——
“千杯不醉的體質,有時候還真讓人討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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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
郭知宜剛得知邸閣老班主和他女兒的慘案,還沒想通透,解惑的人就不請自來了。
“下官見過長安郡君。”高實澈是個十分儒雅的中年男人。
郭知宜往一旁讓了讓,眉眼半垂,臉上掛起了恰如其分的微笑,“不敢當,不敢當,在高大人麵前,長安隻是個輩。”
高實澈話親切又隨和,眉眼半彎笑著道:“郡君過謙了。郡君巾幗不讓須眉,在下佩服已久。前陣子又救過女,在下還沒來得及道謝呢!”
“???”
郭知宜心裏驚訝了一瞬,她怎麽不記得她什麽時候救過高實澈的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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