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中,白延卿的眼裏也盛滿暮光,他歎息著合上了窗戶。
茶樓之下,有人若有所覺地抬頭看了一眼。
“姐?”
史傾棠把目光重新落到遠處的靜遠閣上,眼神柔軟懷念,“沒什麽,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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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棠來了?”魏人輔負手站在院中,眉眼慈和地把人帶到了書房。
“師伯又消瘦了。”史傾棠語氣中有些不滿。
魏人輔無奈一笑,“新朝初立,自然忙碌。”
眼看史傾棠又要開口,魏人輔立刻引開了史傾棠的注意點,“隻怕日後,你會比我更忙。”
史傾棠愣了一下。
魏人輔看著姑娘熟悉的眉眼,笑歎道:“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怎麽會不明白你的心思?”
史傾棠自幼才華過人,也曾壯誌淩雲,也曾指點江山,那篇讓帝王驚豔的《定邊策》便是最好的例證。
隻可惜,一是生做了女兒身,才華抵不過世人加在女人身上的宿命,二是有個心胸狹窄的父親,對自己的親生女兒竟也能心生嫉妒,硬生生地澆涼了史傾棠的一腔熱血。
饒是以魏人輔的肚量,他每每想起當年的事情都恨得牙癢癢。
他那不成器的師弟,也就是史傾棠的父親,心浮氣躁庸碌無才,寫出來的文章連自己女兒都不如,被老師當麵訓斥之後依然不思進取,反而遷怒自己的女兒,動輒打罵,甚至一度折斷了史傾棠的手指。
幸好老師及時趕到,找了大夫接骨,這才沒有對傾棠的身體釀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
隻是,精神上......
如今看到史傾棠重新振奮起精神,魏人輔心底既高興又難免憂心。
史傾棠聽到魏人輔的話,卻是想到了另一層含義上,心情一下低落了很多。
史傾棠克製著情緒,不想被察覺到,別開了視線,起了打算重開書院的事情。
“你考慮好了?”
史傾棠點頭,“史府太大了,我住不了那麽大的地方,正好府裏原本就有幾個院子是祖父講學的地方,我打算把其他的空院子都收拾收拾,連起來建成一座專門用來教書育饒書院。”
魏人輔想起什麽,道:“難怪你前陣子把你的師伯師叔們都請下了山,敢情是在這兒等著呢。”
史傾棠一笑,“隻有傾棠自己的話,即使書院建成,也未必有人肯來。但如果這座書院裏有各路名士學士,甚至當朝丞相都會時不時地過來講學,那估計傾棠這書院的門檻都要被踩破了。”
魏人輔哈哈一笑,“連我也不放過啊?”
史傾棠語調柔緩,“師伯可是我這書院最大的噱頭。”
“還噱頭?你倒是真不客氣。”
魏人輔沒有多加思考,直接笑著應下了此事。
“對了,我這裏還有一個消息,你應該感興趣。”
史傾棠眼睛閃了閃,道:“長安郡君的密信,陛下允了?”
魏人輔抽氣,“你們兩個這關係......比我想的還要密切啊。”
史傾棠但笑不語。
魏人輔也不再賣關子,“幾百年來頭一遭,大周女欽差,可如你們的意?”
史傾棠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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