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的酒樓上,一扇窗戶悄然推開了一條縫隙。光風霽月的白延釗噙著淡淡的笑倚在窗後,目光望著外邊正在離開的禁衛軍,口中輕聲道:“也算是為長安郡君略盡綿薄之力了。”
“大哥為何要幫郭知宜?”白延卿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桌上的杯子,話的語調中帶著一絲倨傲。
白延釗扭頭,屈指在對方額上輕敲了一下,“什麽呢?怎可直呼郡君名諱?”
“唉,”白延卿按了按自己被敲的額頭,“明白,下次不會了。
但是大哥你還沒為什麽呢?難不成大哥你也看上長安郡君了?”
白延釗無奈地搖頭笑道:“怎麽和憐問了一樣的問題?”
白延卿揚著唇角打趣一笑。
白延釗移開視線,看向窗外,莞爾一笑,“我還是一樣的回答。”
“我之所以幫長安郡君,隻是因為長安郡君是個好人,為民伸張正義的好人。在亂世中行善是件了不得的事情。”
“大哥的是。”白延卿笑了一下,而後借著喝水的動作掩住眼中一閃而過的嘲諷。
白延釗負手而立,輕輕喃喃道:“接下來的戲是……哦,該去趙大人那兒走一趟了。”
白延卿意味深長地看著白延釗的背影,“我陪大哥去吧。”
“好。”白延釗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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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裏,郭維麵無表情地看完了陸韶遞上來的證詞。此時此刻,郭維的心中或許是驚怒交加的,但當帝王也有這麽久了,批奏折不見多大長進,表情管理卻是已經修煉得爐火純青。
郭維合上證詞,把文書放到一邊,沉著臉看向跪在下首的陸韶,意味不明地問道:“安安呢?醒過來了嗎?”
“郡君她……至今未醒。”陸韶死死盯著衣角的紋路,愧疚道。
“這些證據確實彌足重要,你拋下安安先行進京,朕可以理解,”郭維微微眯起眼睛,話音一轉,“倘有一日,安安與令慈同時遇險,你先救誰?”
“……”
如果郭知宜在這,心裏必定立刻被“???!!!”刷屏——這個經典又令人窒息的問題竟然出現在這兒了,還被嶽父給問了出來?
點支蠟燭送給陸韶。
但陸韶的反應很快,幾乎不假思索地選擇了郭知宜,“陸韶無父無母。”
郭維沒有表態,隻是冷哼了一聲,又問道:“如果是十萬火急的軍機和安安的性命相比呢?”
陸韶抬起頭,直視龍顏,“郡君。”
“在陸韶這裏,郡君的性命高於一牽”
“如果真有陛下所的一日,那陸韶甘願冒下之大不韙,用一座關口、數座城池甚至是半壁江山來換郡君的性命都不會猶豫半分。”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護衛在郭維身後的徐崇眼中寒光乍現,猛然將目光投向陸韶,駐足片刻後又擔憂地看向皇帝郭維。
隻見郭維瞳孔縮了一下,搭在椅子邊上的手驟然緊握成拳。
少頃,就在徐崇憂心忡忡時,郭維移開了視線,輕輕歎口氣,帶著一絲難察的神傷和疲憊。
“好了,證據已經送到朕手中,剩下的事情交給大理寺,你帶一隊禁軍去接郡君。”
“是。”陸韶麵色不改,行禮告退。
宮殿裏恢複寂靜,郭維眼神幽深地抬手撫過寫有證詞的卷軸,神情晦澀不明。
一時間,無人敢出大氣。
起居注的記錄者以書寫迷局的方式,忠實地記錄下此番詭異的交談。後來的史官在下麵注道:“一語成讖(ch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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