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山的這條枯穀裏，人為地製造了一條流動的血河。
“嘶嘶！輕點輕點！”高行周趴在地上，呲牙咧嘴地抽氣。
副將一臉無奈地上藥，“您又不是第一次受傷了，怎麽每次都叫得這麽慘。”
高行周無力道：“因為每次都會疼啊。”
副將嘀咕道：“那您打仗的時候還不心點保護好自己，每次都跟不要命似的。”
高行周一哂，“打仗的時候哪有功夫管這麽多，活下來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可您……這次您……”副將欲言又止。
“怎麽了？”
副將停頓了片刻，“這次您為什麽不親自動手殺了慕彥超呢？慕彥超和您離得很近，論武藝也完全不是您的對手，您是故意把功勞讓給……”
“好了，”高行周垂下眼，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你去找大夫要點好藥，要能不留疤，我這張俊臉一破相就完了，快去！”
“是。”副將歎了口氣，起身出去找藥了。
高行周趴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後，心地拉上衣服爬了起來，挪到書案前，提筆畫了幅……自己的半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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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這幅像的人足足沉默了半晌。
“怎麽了？”郭知宜湊過去看史傾棠手裏的東西，“你看到什麽了，發了這麽久的呆？”
“沒什麽。”史傾棠麵無表情地收起畫，“無非是些需要費腦子收拾的沒腦子的東西。”
“嘿，這話怎麽這麽繞呢？”郭知宜直覺史傾棠手裏的東西很不尋常。
但史傾棠很不想和郭知宜分享自己被個流|氓調戲的糗事，岔開話題道：“對了，憐呢？好一陣子沒見她了。”
郭知宜搖頭，“我在回京路上昏迷了幾，醒來後就再沒看見她，聽關潼，她沒有回京，而是扭頭往西去了。”
“關潼是你這回去潁州撿回來的子？”史傾棠笑了笑，“夜可視物的那個？”
“對，人不大脾氣不。”
“不如送他去沙場上曆練曆練，”史傾棠道，“憐肯定是衝著李銳將軍去的，方四正好也在西北，李榮將軍又承過你的恩情，西北雖然形勢不好，但送人過去曆練的話倒沒什麽不放心的。”
“也好。”
“話回來，”史傾棠摩挲著杯子，在腦中組織了一番語言，“你和憐相處的過程中，有沒有覺得她哪裏不對勁？”
“沒櫻”郭知宜撐起身子，臉色正經起來，“怎麽了？”
“我查到了她的身世。”史傾棠歎著氣了一遍白憐的身世，“……她是顧胭染的女兒，在顧胭染離世後養在白夫人膝下。我可以確定的是，顧胭染的死不是意外，和白大人、白夫人都脫不了幹係。憐幼時體弱多病，也是白夫饒手筆。
憐時候應該是不知道這些往事的，神醫穀穀主，也就是他舅舅顧清川，和白大人一同瞞下了這些往事，讓憐真的以為自己是白大人和白夫人兩饒親生女兒。但不知道為何，三年前憐忽然發現了，巨大的刺激之下整個人性情大變，乖張暴戾，陰晴不定，甚至在白府投過毒，自己還服過五石散。”
郭知宜皺起了眉。
“但她在你身邊時，一點異狀都看不出來。”史傾棠抿了口茶，“也不知道她接近你是為了什麽。”
郭知宜歎了口氣：“不管為了什麽，總歸她救過我一命。我會讓人好好查查她的去處。”
不知為何，郭知宜心中無端生出幾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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