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間小木桌上,三碟仙桃,並三根歪斜的線香,供奉著一塊巴掌大的棕色木牌。木牌形狀不規則,邊緣帶木刺,正麵潦草寫著“神醫穀”三個大字。
橫看豎看、正看反看,怎麽都看不出一點莊重的意味。
兩個丫頭麵麵相覷,一頭霧水地放了回去。
出了門,轉過一道走廊,被牆頭忽然冒出的獰笑人臉一驚,險些跌坐在地。
那人腳下一蹬,半個身子爬過牆頭,眼看就要一躍而入,卻被一道長矛迎麵擲中,腦袋當場被穿了個大洞。
兩丫頭捂著嘴壓住嘔吐的欲望,悚然後退,撞上不知何時來到院落中的趙將軍。
大丫頭強忍下心中的惡心,小心道:“多謝將軍相救。”
“不必。”趙將軍神色冷淡,連眼神都沒分給她們一個。
和白憐在時截然不同。
小一點的丫頭心裏發毛,頭也不敢抬,小心地往後縮了縮。但是忽然,她的餘光發現了趙將軍手裏的木牌。
白姑娘留在房裏的奇怪木牌。
也許是對危險的直覺,霎那間,小丫頭忽然意識到——
桃,逃也。
一點銀光閃過,小丫頭來不及看,下意識轉頭就跑。
刺——
沒跑兩步,另一柄利刃突然從身側探出,直直刺透腰腹。
兵士出手幹練,了結後朝趙將軍一抱拳。
小丫頭有出氣沒進氣地倒在地上,身下流出的血和大丫頭的血像兩汪小小的泉交匯在一處。
潦草的“神醫穀”木牌被丟進血泉,激不起一點漣漪。
趙將軍連同一幹護衛低調地離開白憐曾住過的小院。在他們身後,濃煙從屋頂冒出,赤紅火浪不住翻湧。
但就在這個時候,著火的小樓忽然發出驚雷般的爆炸聲。
“是炮仗?”趙將軍回頭,驚疑不定地看向正接連炸響的小樓。
“不是炮仗,是花炮!”
熊熊火光中,點點彩光被送入高空,像一朵開在雲間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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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泉關裏的白憐似有所覺地朝天上看了一眼,然後很快被麵前人的聲音拉回現實。
“好久不見,白大夫。”
麵前人生得人高馬大,黑麵長須,叉腿一坐,透出一股遮不住的蠻橫匪氣。
白憐第一眼先注意到他右邊空蕩蕩的袖管。
她想起這人是誰了。
他兒子身受重傷,找她相救。但她正忙於手下傷患,無暇顧及,等抽出功夫時,他兒子氣數已盡。
這位吳將軍痛失愛子,情緒失控,遷怒於她,要動手殺她,被恰好趕到的李銳砍去一條手臂。
——沒想到,冷泉關的叛軍首領竟然是他。
白憐很快想到,鎮守陰地關的趙將軍知道這件事嗎?
她偏過頭,轉身去看身後的車夫和護衛。
得,看這兩人的神情,事先就知道冷泉關的叛將是誰了?
怎麽知道的?
百思不得其解時,她想起不久前在陰地關救治的那個奇怪兵士。
所以說……
她救活了趙將軍的探子,給趙將軍送去情報,然後間接坑了自己?
白憐在腦子裏捋了一圈,一瞬間劃過許多想法。
趙將軍打了一手好算盤。
一進冷泉關,白憐就是砧板上的一條魚。配合不配合,無關輕重,結果都一樣——死路一條。
白憐長出一口氣,眼睫輕柔地合了下,迎麵對上笑麵煞神一般的吳將軍。
先是一場接風宴。
滿室痞笑的軍士,放肆、輕佻地盯著白憐上下看了個夠。
身姿妖嬈的舞姬,跳著跳著便軟倒在男人懷中。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